炭也怕潮,常用的运货的小推车在积雪路上难以行走,夏琛干脆批了一辆南瓜马车,将所有的炭都拉到仓库储存好, 这点儿活计才算收了尾。
雪越积越厚, 出门扫雪的人,前脚刚铲走一片,扭头又覆盖上厚厚的一层雪, 前一天清出来的路,睡一觉起来便寻不到一点儿踪迹。
这种天气,便是想做什么也是不成的,夏琛干脆便放了冬假,暂停所有的建筑活动。
他早先预料到冬天可能会冷,提前让烧了不少炭,放在商铺里卖,售价很平民,家家户户都屯了不少。
那些一家子住在一起的,便一起买了堆在门边的楼道里,屋子里放上一个陶盆,再燃上炭火,整个屋子的温度都能暖和几度。
那炭是夏琛从卖炭商那里得来的方子烧的好炭,无烟、耐烧,因着是自家开窑烧的,原材也是山上自取的,成本压下来了,价格就定的不高,天天烧也是烧得起的。
那些单身宿舍里住着的,就跟室友一起合买,奢侈一点的屋子里多放两个炭盆,往被子里一窝,不知道多惬意。
唯一要出去的,就是早中晚三顿饭,单身宿舍没有厨房,吃饭还是得去食堂吃。
好在食堂离得十分近,走过去不到五分钟,就是这雪越来越厚,出去一趟半条腿都是湿的。
便有那贪便宜的,买一些包子馒头之类的,存在屋子里,早晚不去食堂,把包子馒头在炭盆上烤一烤,外壳烤得焦黄酥脆,内里暄软。
会吃的人,还会买一些小咸菜,夹一点儿在馒头里,滋味十分不错。
或者干脆埋几个红薯土豆在炭盆里,晚上把火瓮起来的时候埋,早上从炭灰里扒拉出来正好吃。
这样的日子□□逸了,以前想都不敢想,末日前有家底的还好说,虽然还得干活做生意谋生计,但好歹能吃饱穿暖。
那些原本的清河村村民和其他穷苦人家,冬天都是缩在自家的破屋子里,因为不干活,每天只吃少少的一点儿粮食。
土胚房茅草屋,旧了破了就不挡风,缩在床上还是冻得瑟瑟发抖,若是下雨下雪,那就更倒霉了,屋子里又潮又冷,漏雨漏雪,冻死的都不在少数。
有的穷人家,家里没有足够的棉衣棉裤,小孩子就穿着身单衣一起挤在床上,谁要下床上厕所,谁就穿那一身棉衣棉裤,回来了再脱下来。
城里第一间茅草屋被压塌的时候,好多人都顶着雪去看了,尤其是那家原主人,更是心有戚戚,回来之后摸着新房子粗糙冰凉的墙砖,心里一声声念着夏琛的好。
唯一辛苦的,就是食堂的大师傅了,他们是唯一没有休假的。
不过食堂待遇一向好,管吃管喝,厨房里一直烧着火,干活的时候不会太冷,加上来吃饭的人少了,他们的活儿也轻一些。
工资照拿,每天上下班时间都早,也就中午忙一点儿,这些大师傅都觉着捡了大便宜了,没一个不乐意的。
但是让人就这么让人闲在屋里也不成,这雪还不知道要下多久,难道就让大家在屋里吃了睡睡了吃?
夏琛琢磨了一下,又跟平时管事儿的几个文化人还有孟先生夫妻商量了一番,决定冬天里给大家扫扫盲,另外也可以开展一些其他文化活动,丰富城民们的精神生活。
地点定在食堂,地方大,离居民区近,方便。
上课时间定在半上午的时候,学一会儿知识,正好在食堂吃午饭,吃完了进行一些其他娱乐活动,然后再学一会儿,就可以回家。
这样一来每天还是跟以前一样跑一个来回,不用多淌雪。
扫盲的内容,主要是基础算数和常用字,上过学的孩子可以不来,原本识字或者算数可以不来,年纪超过六十岁的老人家若是不愿意,也可以不来,但是其他人必须都参加扫盲。
也是因为下雪,原本张贴在行政厅外告示牌上的告示,被贴在各个居民楼下,来往进出的都能看见,左邻右舍再一交流,这消息便传出去了。
对此虽然很多人担心觉得自己学不会,但都没什么反对意见,夏琛的威信已经建立起来了,下层民众知道听他的才有好日子过,习惯性听从决定。
老师不光由孟先生夫妻担任,所有识字的人都可以报名,那些前半期,学习好成绩优异的学生也可以报名参加。
比如薛广宗,这孩子算数特别好,每次考试都是第一名,他想来教算数,就通过了。
来教书是有工资拿的,干一天拿一天的工资,那些小学生,一个个都心动地不得了,哪个孩子小时候没幻想过自己挣钱,要是能挣到,简直牛气到不行,更别说是教大人们念书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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