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十五,四阿哥骑着枣红色的骏马,身着绛紫色蟒袍,由赞礼大臣、帮办官员、侍卫、护军等陪着到了内大臣费扬古府邸。
费扬古带着儿子,随从等站在门口恭候。
说到费扬古,可算是当朝老臣了,在太宗文皇帝时就入宫为侍卫,戎马半生,如今已是垂垂老矣。其子嗣也有出将入仕,但官位都不高,显然不如其父有资质,倒是孙子辈的佳晖有些机灵劲儿,便费劲辛苦送到了四阿哥门下。
乌喇那拉氏和静是费扬古的老来子,出生时天降祥云,颇有贵气。费扬古也十分喜爱,从小就悉心教养,专门找了女学师傅调教,还教了认字识谱、诗词歌赋。十二岁的年纪已是琴棋书画、女红刺绣无一不通,举手投足都带着大家女儿的风范。如今得了皇上恩赐,能入四阿哥府为福晋,费扬古也算老来安慰。
四阿哥到了费扬古府邸,与未来岳父拱手行礼,此次来府并不是放定礼,所以一行人只带了简单的见面礼。
这次跟随四阿哥出宫的有张保、吴全、王朝卿和王钦,苏公公以晚上如厕不小心扭到脚的奇葩理由拒绝了随行。
四阿哥初见岳父、岳母要升堂拜礼,不过四阿哥到底是皇子,所以拜礼后,费扬古与其福晋都要行三回礼。
参礼期间有赞礼大臣、帮办官员陪同,张保等随行奴才都等候在院内。当然,这一趟他们是绝对不白辛苦的,府内的家丁仆从不断的送茶送水,辛苦费是一早就挨个送上。侍卫、护军只是意思一下,图个彩头。他们这些宫里出来的太监就不一样了,这毕竟是嫡亲的女儿,父母亲自然是要各方打点。王朝卿捏了捏袖子里沉甸甸的荷包,三十两是有了。
依礼而行,四阿哥并没有在费扬古府里多待。回宫的路上,四阿哥提前送走了赞礼大臣和帮办官员们,只带了几名侍卫和太监往琉璃厂去了。
参礼过后就是初定,指的就是民间的放定礼,下聘礼。但到了皇子这儿,就是皇上给皇子福晋家的赏赐。赏赐分仪币、赐币,仪币是赏给福晋自己的,等福晋嫁进皇子府邸时,会随着嫁妆抬回来,赐币则是赏给福晋父母的。
四阿哥的聘礼单子由内务府制定,众位阿哥尽皆相同。苏伟跟着看了看,可谓是衣料、首饰、日用银器无所不包。其中尤为名贵的要数嵌东珠珊瑚金项圈一个,镶蓝宝缀海珠金簪三支,锤鎏金珍珠耳坠三对,金制孔雀纹镯子两对。另外衣料中有貂皮、獭皮、狐皮数十张,锦缎三十匹,棉花百斤等等。
送聘当天,由内务府大臣率领执事等前去,福晋父母要着朝服迎聘。送完聘礼,由内务府摆宴,福晋娘家具出席,另所有不当班的公侯王爵、二品以上的侍卫、官宦命妇皆要参加。钦天监、鸿鹄寺派官员引礼报时。宴会由奉果、奉酒、奉馔酌酒等程序组成,中间伶工乐队奏乐助兴。宴会结束,全体官员在阶下望宫阙行三跪九叩礼。
不过,下聘这天皇子是不出席的,纳穆图、松甘等哈哈珠子代表四阿哥于内务府饮宴。在佳晖的介绍下,纳穆图等见到了费扬古的四个儿子,两个女婿。
在纳穆图的印象中,费扬古的长子是一个比较老实诚恳的中年人。次子相对精明一些,对纳穆图等很是巴结。而费扬古的大女婿齐佳氏牧谨是宗人府左司理事官,认识不少宗亲。
初定过后的一个月,正三所开始全面准备四阿哥的大婚,那些堆在院子里的红绸灯笼,被挂了摘,摘了挂。
苏伟坐在廊下扁着眼,看着张起麟跳着脚地让小太监们挪动摆饰,一个花盆恨不得擦个几十遍。不就结个婚吗,至于这么折腾吗?挂那么多灯笼也不怕砸到人,苏伟晃荡着脚心里不住地腹诽着。
“四阿哥吉祥,”有奴才行礼声,苏伟连忙站起来。
四阿哥背着手走进中庭,张起麟弓着身子跑过来,“奴才参加四阿哥。”
“恩,”四阿哥抬头看看,“不用挂这么多,回头砸到人怎么办?”
“嗻,”张起麟一俯身,赶紧下去吩咐摘下来几个。
四阿哥转身向苏伟走来,苏伟给四阿哥来了个九十度鞠躬,“奴才参加主子。”
没办法,他现在是伤残人士,这一跪下去不就露馅了嘛。
“起来吧,”四阿哥歪着脑袋,看看苏伟的脚,“脚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不用力就不疼了,”苏伟裂开嘴傻笑,不管怎样他势要装病到底。
四阿哥眯着眼睛看着他,苏伟垂着脑袋,挠挠头,四阿哥微微叹了口气,“脚还没好,就别到处走,回屋躺着去。”
“是,”苏伟又一鞠躬,一瘸一拐地向自己小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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