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伟瘪瘪嘴,把手里的枣子塞给四阿哥几个,转身进他未来的屋子参观去了。四阿哥看着他欢腾的背影,突然觉得,或许爵禄官位真没那么重要。
其实,除了苏伟,康熙朝的上下谁又能在此时料到,这座最普通的宗亲府邸会在短短十几年后换上黄色琉璃瓦盖。
皇宫,坤宁宫前,突如其来的热闹。
四妃为首,六宫妃嫔分列其后,佟佳氏一身缟素跪于台阶下,手持一本妙法莲华经,身姿笔直,颂音不轻不重,面色平静宁和。
各宫的奴才陆续聚集到附近,慎刑司的几位嬷嬷也挤进了人群中。然,坤宁宫大门前的一幕,却让这几位嬷嬷颇受触动。
约莫十年以前,也有这样一位端庄宁和的女子跪在慎刑司中诵读宫规,身姿笔直,声音稳重清晰,捧在手里的宫规一页页地翻过,好似在榻子上读书般清闲。后来,这位女子,成了康熙朝大行皇后之一。
四阿哥与苏伟傍晚回到皇宫时,才得知后宫发生的一切。
佟佳氏小主体虚气弱、中了暑热,浣月姑姑挨了三十杖,已是不能下床了。好在慎刑司中有昔日先皇后的心腹,对待浣月留了三分力气,否则三十杖下去,不死也残废了。
当晚,四阿哥命张保偷偷给佟佳氏小主送去了伤药与补品,佟佳氏没有再行推辞,显然此次是窘迫到了极点。
翌日,四阿哥入永和宫,给德妃请安。
德妃见四阿哥蹙着眉头,知他定是有事儿要说,遂抢先开口道,“咱们母子,有什么可避讳的,有事儿你就说。”
四阿哥低了低头,“额娘睿智,儿子确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儿?”德妃微挑秀眉。
四阿哥站起身子,撩起袍摆下跪道,“儿子想请额娘,对长春宫佟佳氏多加照拂。”
德妃神色未变,只沉默了片刻,“昨儿个佟佳氏出事儿,今儿个你就进宫请安,额娘就知道是这么回事儿。”
四阿哥垂头,德妃叹了口气,“你起来吧,你的心情,额娘能理解。先皇后将你养大,佟佳氏又是她的亲妹妹,你有所关心也是正常。按理说,额娘也欠着佟佳氏的人情,多加照拂理所应当。只不过,额娘处世中庸你是知道的,这次若是帮了佟佳氏,就等于正式跟延禧宫撕破了脸。额娘倒是不怕,就是你与胤禵……你当真做好准备了吗?”
四阿哥站起身,向德妃拱手道,“额娘放心,儿子并无攀附任何势力之意,也绝不会连累胤禵。此次让额娘出面,着实是因先皇后的养育之恩,儿子不想因此被人诟病。”
德妃低头抚了抚自己的护甲,思量了片刻,抬头道,“好,额娘答应你。虽然额娘家世不显,但到底位居四妃多年,一个庶妃还是护得住的,你放心做你的事儿就好。”
“多谢额娘,”四阿哥松了口气,俯身道。
送走四阿哥,清菊眉头轻蹙,转身进了正殿内厅,德妃正在绣着一顶孩子的虎头小帽。
“娘娘,”清菊端茶上前道,“您真的要卷进长春宫里啊?”
德妃接过茶碗,抿了抿针脚,“胤禛很少这般求着本宫,本宫怎能出言拒绝?”
“可,”清菊欲言又止。
德妃抬头看了清菊一眼,“本宫当初能和皇贵妃斗智斗法,今天就不怕和惠妃冲突。再说,皇子分府一事儿,本宫本就亏欠了胤禛,这次就当补偿吧。”
清菊垂下肩膀,沉默了半刻后道,“那事儿,也怪不得娘娘,皇上的心思在那儿,您也不能逆了皇上的意。再说,兄弟俩谁为亲王,不都是一家人。如今,咱们两位阿哥兄友弟恭、感情深厚,以后十四爷飞黄腾达,一定能帮衬兄长。四阿哥即便得知娘娘的用意,也不会起意怪罪的。”
德妃叹了口气,“但愿如此吧……”
长春宫
太监总管刘安拎着药包匆匆入了中庭。
“哟,刘公公这步履匆匆的,是要去哪啊?”庶妃刘氏挺着肚子坐在廊下。
刘安小步走到刘氏跟前,俯身行礼,“奴才给小主请安。回小主的话,奴才从御药房回来,正要给佟佳氏小主送药去。”
刘氏冷笑一声,“是给佟佳氏,还是给浣月啊?你这奴才还挺重情的嘛。”
“奴才不敢,”刘安慌忙跪下,“着实是佟佳氏小主吩咐的,奴才为长春宫总管太监,受各位小主教导,丝毫不敢有越矩之心。”
刘氏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没有言语。
不远拐角处,庶妃卫氏转身而去,宫女红菱扶着她的小臂,语气颇为不满道,“您看那刘氏小主,不过是怀了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呢,鼻孔就要朝天了。就她那江南小门小户的背景,也敢处处找人麻烦,不怕遭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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