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两人正说着,胤禵出了宫门。
四阿哥笑了笑,指着十四阿哥对胤祥道,“四哥为你十四弟操心了这么多年,这回总算能帮一帮四哥了,若不是在弘晖的丧礼上,四哥倒真的很是欣慰。”
胤禵皱了脸,挠了挠头,“我哪有那么不经事儿,我能帮忙的地方多着呢。”
四阿哥抿着唇摇了摇头,胤祥也露出了笑模样,倒是胤禵正了正神色道,“四哥,额娘年节时总是不舒服,你没事儿带着四嫂到永和宫看看呗。”
四阿哥敛了敛眉目,低下头抚了抚袖口道,“年前,福晋递了帖子了,可额娘不喜有人打扰。现下,福晋身子也不好,就不去惊扰额娘休养了。你现下还在宫里,多去永和宫陪陪额娘吧。”
胤禵略一征愣,四阿哥已经拍了拍两人的肩膀,转身往宫门而去了。
康熙爷下了朝宴,独自歇在了乾清宫。
顾问行迈进屋门,被梁九功挡住,“今儿个是除夕,那些糟心的事儿明个再禀报吧。”
“是顾问行吗,让他进来,”康熙爷在屋里扬声道。
顾问行看了看梁九功,低头进了皇上寝殿。
“查的怎么样了?”康熙爷枕着手臂,和衣躺在床上。
顾问行矮了矮身,放低音量道,“四贝勒府的事儿当是属实的,李进忠回报,那何舟早些时候确实被直郡王赶出了皇宫。但直郡王建府后,又重新启用了这人。虽不像以前一样跟在直郡王身边伺候,但是一直在外替郡王周旋。这回良乡庄子的事儿,八成与他也脱不了关系。”
康熙爷长吸了口气,闭上了眼睛,“派人去宗人府审审那个叫曹卓的,看除了凌普,还有谁是他的主子。”
“嗻,”顾问行俯身行了一礼,领命退下。
除夕一过,元宵匆匆而来,苏伟的房间里多出个方方正正的檀木盒子。连续几日,四阿哥不在时,小英子都能看见自己二师父,捧着那个盒子呆坐在床头。
元宵佳节,四福晋又抱病在家,四阿哥进宫饮宴,也准备早早退席。
西配院中,侧福晋李氏摆了小宴,招待各位姐妹。只不过也不知是奴才们惫懒惯了,还是有人暗中动手脚,从厨房到茶房没一处顺遂的。
折腾到最后,大家也没了兴致,匆匆看了看前院的雪雕冰灯,就各自回屋了。
诗玥进了她与宋氏的院子,远远就看到耳房里,几个丫头、婆子嗑着瓜子说笑嬉闹,见有主子回来,才略微收敛。
诗玥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絮儿从旁轻声道,“小主别恼,这也是过年了,大家太过放松。等明儿个,侧福晋训斥几个,就都老实了。”
“但愿如此吧,”诗玥迈进屋门,脱下斗篷,又往窗外看了看,“这府里的年关,真是越过越没有意思了。”
苏伟跟着四阿哥提早退席,出宫回府,马车驶出内城,长街上倒十分热闹。
“主子,咱们去城隍庙溜一圈吧,”苏伟扒着车窗,一脸兴奋,“今晚肯定到处都是花灯。”
四阿哥见到苏伟的笑脸,久久压抑的心情也舒缓起来,扬声吩咐道,“张保,咱们去城隍庙。”
“是,”张保应了一声,转了马头,往城隍庙而去。
果如苏大公公所料,城隍庙街口是人山人海。元宵是难得没有宵禁的日子,街上各色小摊,各式杂耍,映在形状各异的彩灯下,尤为喜庆热闹。
苏伟拽着四阿哥的袖子,在人群里挤来挤去,那边买串糖葫芦,这边买盏纸灯笼,连街边卖唱的小姑娘都得了苏大公公两个铜子儿。
“你别窜来窜去的乱跑,”四阿哥被人群挤得心里直慌,总觉得好像要抓不住苏伟了一样,“咱们找家饭馆坐进去,到二楼一样看灯!”
“不要,”苏伟皱起鼻子,“你看大家不都在街上吗,这样才有过节的气氛,咱们再去那边看看,买点儿牛肉脯再回府。”
苏伟又拉着四阿哥往人群里钻,四阿哥只好死死握住苏伟的手腕,在一片朦胧的灯火下,看着那人模糊的背影。
一行人在城隍庙逛到了半夜,最后苏大公公捧着两个大纸袋子,实在走不动了,才老实地跟着四阿哥坐车回府。
马车驶过国子监,四爷府远远看去竟好似一片漆黑,高高悬挂的彩灯无声无息地在夜晚漂浮着,好像没有一点温度,也没有一丝光亮。
四阿哥下了马车,眉头略紧,张保上前道,“已快三更了,主子们肯定都睡了。”
苏伟哼着小曲走在前头,手里拎着盏粗制滥造的纸灯笼,快燃尽的蜡烛爆着火花,倒比府里的有活力得多。
两人回了东小院,苏伟翻着纸袋子吃吃那个,尝尝这个,直磨蹭到四阿哥换了寝衣坐到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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