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下的不好,我棋瘾上来了,你必须跟我下!”苏大公公一把抢走四阿哥手上的书,随手就扔到了窗外,“你再敷衍我,我就把你这些孤本都扔进荷花池里去!”
窗外,张起麟跑去捡回书,重新坐到张保身边。
两人靠着石头,看着月亮,听着屋内一对儿祖宗吵架,小日子过得也是十分有滋有味儿。
只是,这样和谐的气氛没人知道还能持续多久,由甘肃同往京城的官道上,一匹匹快马正带着巨大的危险,一步步接近京城!
翌日,八阿哥一行到达景陵,八福晋和嘉怡都被安排在了行宫中。
嘉怡的住处四周仍然被严密把守,但八阿哥并不限制嘉怡的行动,允许她在行宫内四处走一走。
傍晚,何焯亲自赶到了景陵,将刚送来的边关急信放到了八阿哥手里。
八阿哥匆忙展开一看,脸上的神情慢慢复杂了起来,“富宁安,竟然真的是四哥的人!他们是什么时候联系上的,四哥手里到底还有多少没有显露出来的筹码?”
“贝勒爷不必过于紧张,”何焯从袖子里掏出另一封信,递给了八阿哥,“这是胡卜偷出来的一封雍亲王写给富宁安的信,您知道吗?策妄阿拉布坦平出兵西藏的消息竟然是雍亲王传给富宁安的!”
八阿哥闻言一愣,打开信快速一览,两眼蓦地亮了起来,“好啊,好啊!我这四哥真是胆大包天,私结党羽,勾连外族,通敌叛国……这一下,我看他还能怎么翻身?!”
四月二十八,雍亲王府
四阿哥晚了三天才收到富宁安发来的消息,一切貌似都晚了。
苏伟有些不能接受,“不就是一封信吗?就说咱们从四川得到了准噶尔派兵的消息,怕皇上怀疑,才绕道富宁安的呗。康熙爷要治你的罪,总得有点儿证据吧。”
“证据会有人替皇阿玛准备好的,”四阿哥的嗓音十分沙哑,“如果信真的在老八手里,他一定会咬紧了我私下与外族勾结。否则没办法解释连边境守将都不知道的消息,我却提前知道了。年羹尧是我的人,如今又加了富宁安,皇阿玛若是再信了我真的私下联系准噶尔或者西藏,肯定会认为我图谋不轨,为了篡权夺位,不惜引狼入室。有这种意图的皇子,那真是死一百次都不足惜了。”
四阿哥闭上眼睛,仰头靠到椅背上,苏伟还想说什么,想了想又咽了回去。
门外,候着消息的张保、张起麟和小英子见到苏伟出来了,连忙迎上前。
“怎么样?”“这事儿严重吗?”“王爷有没有对策?”
苏伟一一摇了摇头,自己也有些脱力地坐到了台阶上。虽然他是穿越来的,但是事到如今,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他真的不敢完全确定,四阿哥到底能不能登上皇位。
太阳升起又落下,四阿哥在书房静坐了一天,最终还是准备上书,向康熙爷陈述大体实情。至于会不会被信任,被原谅,四阿哥完全没有把握。
四阿哥在书房里写奏折,苏伟揪着鞭子在院子里左右乱转。
小英子、张保、张起麟都看着他,终于在月亮马上要下山时,苏大公公有了决定。
翌日清晨,两匹快马一同出了京城,一匹赶往康熙爷目前驻跸的遥亭,一匹赶往景陵。
快马出城后,四阿哥选出一队贴身侍卫,由恩绰和佳晖领队,护送福晋和几个孩子们前往圆明园。
只是,四阿哥要求,他们这一路要走的很慢很慢。路上必须在几个庄子里分别住上几天。如果京里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刻转道将福晋和孩子们送出关外。
福晋也是在留宿京郊大农庄的第一晚才察觉出不对的,但是她没办法丢下几个孩子,丢下弘辉,思索再三,只能听从王爷的安排。
在与此同时,在苏大公公的安排下,小英子被推上了快马,飞奔去圆明园给几个小主送路引文信。
如果王爷获罪,几个小主可带些盘缠,化妆成普通民妇,一路逃出京去。
张保被派去通知十三阿哥避祸,张起麟去了吉盛堂、西来顺等几家铺子,让伙计们都暂时休业。
安排好一切,静谧的雍亲王府里,似乎只剩下了最开始的两个人。
苏伟搬出跳棋棋盘,四阿哥冲着他无奈地笑。
两人坐在大枣树下,品着茶,吃着点心,没有什么话,只是你一子我一子地从天黑下到了天亮。
四月三十,景陵
八阿哥在行宫猎苑,设下捕鸟陷阱,没想到一气儿竟然缠住了两只海东青。
八阿哥大喜,令下人将两只海东青打扫干净,好生喂养,准备第二天让人来带着他的大礼,一起送到康熙爷面前。
傍晚,嘉怡坐在梳妆台前,透过模糊的铜镜,摸了摸自己已然沧桑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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