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匪风薄唇动了动,他想解释,他想说如果他不这样做,边境百姓便不得安宁,如果他不这样做,死的就是他的弟兄。
可是当他看见沈清然凝眉沉思的样子,突觉言语的匮乏苍白。
不能再让沈清然听这个奸细胡说!
薛匪风不顾一切地把沈清然拉起来,抱紧,两臂铁枷一般锁着沈清然。
沈清然猝不及防栽入一个坚硬的怀抱,他一时撞懵了,最令人费解的是,这种情况下,薛匪风竟然有反应。沈清然明显感觉到小腹处顶着比以往更可怖的力量,隔着布料都觉烫人。
薛匪风不想着给他好好解释,脑子里都是什么黄色废料?他压根不在意说谎的事吗?
沈清然忍了忍,没忍住骂了一句,“放开,变态!”
不上床是对的,这尺寸也太可怕了。
薛匪风呼吸一滞,沈清然果然怕他了,他在沈清然心里竟然是这样的形象了吗?
可他刚刚从西北调军,他还要用沈清然最讨厌的样子保护他!
李丰挣扎着站起来,对沈清然道:“清然,你跟我走,他在骗你。”
沈清然感觉到薛匪风手上的力道立刻加重,束缚得他骨头疼。
“疼,你放开我。”
薛匪风连忙松手,怀里一空,沈清然站到他对面。
沈清然深深望了薛匪风一眼,头也不回地离开,但也没有叫李丰。
薛匪风愣在原地,没有动作。
一旁的弟弟快要急死了,“哥,嫂子要跟人跑了啊!”
李丰一瘸一拐地跟上,眼里闪过一抹窃喜,他追上沈清然:“你跟我走吧。”
沈清然眼波微动:“去哪儿?”
李丰压低声音,“我现在在太子手下当值,去新都,那里繁华。”
“不,我走不到那儿。”沈清然转了转脚踝,一副没骨头的样子。
李丰犹豫了下,“那我们先去江府,转马车。”
“这也太远了。”沈清然越走越慢,突然停住,“你只有一个人来吗?能不能找个人背我。”
李丰嘴角下压,是愤怒的征兆,他沉住气,蹲在沈清然面前,双手攥紧,看起来更像要把人揍晕。
沈清然看着他的后背,突然一脚把他踢趴在地上,顺势踩上李丰的肩膀,俯下身,胳膊肘撑着膝盖,眼神清亮,小声道:“忘了说,背我的人只能姓薛。”
李丰演了一早上戏,早就不耐烦了,眼见薛匪风和薛谨风没有追上来,暴怒:“你……我……”
他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沈清然嘴角一勾,早在薛匪风给了李丰一脚吐血的时候,他上赶着扶他时,就用了上次对付刘九一样的办法。
麻醉入体,缓解了疼痛,李丰还以为薛匪风踢得不重,后来身体渐渐麻痹,他又无知无觉,以为是被踢了一脚导致的。
“男儿保家卫国,乃是天性,也是血性,岂能容你抹黑!”沈清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角漠然,眼尾的微红却泄露了内心的愤怒。
“你不是不如他,是不配跟他相提并论。”
薛匪风手上沾着再多血又怎么样,他若是被宵小三言两语说怕了,愧对父兄的军装,愧对浴血奋战换来的安宁。
薛匪风来时正好听见沈清然说这句话,他心间升起一股壮烈而深沉的复杂情绪,让他眼眶酸涩。
刚才若不是最后的时候,沈清然勾了勾他的后腰暗示他,他根本不会放沈清然走,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沈清然之前跟他提过从刘九手里逃脱的办法,薛匪风明白,沈清然定然还是要用这一招。
可到底还是后悔了,只数了二十下便跟上来。
“然然。”薛匪风喉结滚了滚,一时说不出话。
沈清然看见薛匪风这么早出现,不自在地摸了摸袖子,他还生气呢。
他一方面相信薛匪风,他说这个人不是李丰,那就肯定不是。但一码归一码,薛匪风今天的表现令他生气。
沈清然漂亮的眼尾有些微红,他从上到下扫过薛匪风,视线在小腹处停留了一瞬,薛匪风看不见的一侧脸颊气得鼓鼓的。
是不是人?怎么还没消?
薛匪风苦笑地顺着沈清然的视线扫了一眼,心里想把傻逼弟弟的头摁进水里清醒。
该怎么向沈清然解释,弟弟无缘无故给自己下药这件事?
关键时刻,精|虫上脑,差点让人抢了媳妇。能维持理智不失态到现在,可谓百忍成钢,薛匪风自己也觉得有些操蛋。
“然然,你听我说。”
沈清然甩开薛匪风的手,别碰我。
还在生气,还得哄,薛匪风捏捏鼻梁,现在说什么都没有说服力,只得先把假的李丰拖回去,换个独处的时候好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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