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人:这故事不是抄别人的小话本吧?
他们心里信了八分,毕竟沈清然没必要在这件事上撒谎,他旁边的人身上流露出与身俱来的贵气和历练出的杀伐果决,上位者的气度浑然天成,看沈清然的目光却又深情淳朴,宛若平常夫妻。
或许,薛匪风就是适合沈清然的良人。
“我会好好的。”沈清然看着倒计时,把脸埋在薛匪风肩膀上。
薛匪风拇指揩去沈清然眼角的泪水,郑重地保证:“请各位放心,我会照顾好然然,视他如命,一辈子只疼他一人。”
沈妈妈千言万语堵在心头,最后只说出母亲最常挂在嘴边的嘱咐:“多吃饭,别挑食。”
沈爸爸:“种田也是一项终身事业,劳逸结合,不要懈怠。”
沈清然嘟囔:“那你管管薛匪风,他不让我种。”
薛匪风突然被坑,非常冤枉:“不让你种你不也种了,放开手还了得?”
轮到沈大哥,他看着弟弟红肿的嘴角,以及衣领边藏不住的半个吻痕,猜到他们是在这里洞房了。
沈大哥:注意节制……算了。
“保重身体。”
……
沈清然趴在薛匪风背上,哭着哭着睡着了,薛匪风的背很稳,直到回到皇宫,中途不曾醒过一次。
等他醒来的时候,刚揉了揉眼,旁边似乎有什么人出去,睁开眼时,面前倾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薛匪风坐在床边,把他扶起来。
沈清然认出薛匪风穿的正经朝服,似乎是从御书房刚出来。
“你有事就忙,不用管我。”沈清然嘴里说着,身体自发地躺进薛匪风怀里,抠着他的白玉腰带扣玩。
薛匪风回来第一件事,就是下令以后皇宫不使用任何金器,连鎏金的龙椅都被抬了下去,换成楠木的。
不能替换的鎏金物事,旁边都要立一块牌子警示。
黄金全部归入国库,用之于民。另外,战事方休,百废待兴,官员带头勤俭,不可铺张浪费,若是有官员家中连续出现严重浪费粮食的现象,谏官可以弹劾,轻者城外施粥下地劳作,重者乌纱帽不保。
一个官员浪费的粮食,能供普通百姓吃好几顿。
朝廷上下大赞陛下英明勤俭,万民之福。
薛匪风在为三年后的饥荒做准备,他在各地选址新建了几十所粮仓,鼓励开荒,鼓励生产,争取两年内囤好足够的预备粮。
考虑到饥荒只剩三年,虽然战事损失了大量人口,薛匪风并没有出政策激励人口增长,反而提倡妇女出门劳作,学习棉纺及其他技术。
沈清然的改良的纺车、搅车、梭子图纸一经面世,就被朝廷下发到各棉花产地,纺棉效果惊人。
这下,皇后的名声传得更远了,妇女拿起梭子时,关于沈清然的神话口口相传,甚至因为“种田”和“织布”皇后哪个更厉害,男女两方各执一词吵得不可开交,催生了一缕思想上的新潮。
“还疼吗?”薛匪风从宫人手里的托盘上端起一碗燕窝,一勺一勺喂给沈清然。
滑腻清甜的燕窝一入口,沈清然脸颊鼓了鼓,透出微微的红晕:“我想吃咸的。”
薛匪风换上鲍鱼汁炖的鸡蛋羹,金黄的蛋面撒着绿色的小葱花,烹饪过程来自张厨子食谱的详细记载。
沈清然又道:“炸鸡翅行不行?”
“乖,过一天再吃。”
沈清然得了便宜还卖乖,“从山洞出来,我怎么觉得你更宠我了?”
容易催肥胆子,犯上作乱。
薛匪风垂眸,又喂了一口鸡蛋羹,接过手帕,擦掉沈清然不好好坐着吃饭嘴角沾上的羹渍。
沈清然的感觉没错。
薛匪风从山洞到皇宫那一段路一直在反思。系统的投影过于高清,薛匪风清晰地看见了沈清然他娘的模样。
沈清然两世的模样没有大变化,和沈妈妈长得很像。沈妈妈年逾五十,看着像三十出头,岁月没有留下磨砺的痕迹,反而赋予她更矜贵慵懒的气质,被宠着的人时间越久,越是明显,真正的十指不沾阳春水,手上一丝茧子都没有。
沈爸爸面容坚毅刚强,浑身散发着“艰苦奋斗,毫不松懈”的作风,实际上对自己老婆宠得没边,从来不敢训她一句重话。
大抵养儿子和宠老婆是不一样的。
当薛匪风背着沈清然,对方削尖的下巴抵着他的肩膀沉睡,他深切感受了沈清然有多瘦,搂在他身前的两只手一低头就能看见薄茧。
同样是军人,同样是照顾媳妇,他望尘莫及。
有对比,才知道不足。
薛匪风忘不了沈妈妈第一眼看见沈清然时震惊悲痛的眼神,在母亲眼里,她儿子从没有这样委屈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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