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长愁白了胡子,他平时怎么就没发现王家村的人这么倔呢!
不仅不走,还一家老小齐上阵,一淹淹一窝。
王家村水土好,有地下泉,今年开春,其他村庄的人见老天爷滴水未下,纷纷认为这是警示,今年不会有好收成,种田也敷衍。又下了大雨,水稻扬花不佳,产量眼见不行,放弃了也干脆。但是王家村不这样,他们借着泉水的灌溉,照旧勤奋劳作,水稻长势喜人,被羡慕了几个月,怎么都不肯放弃。
稻穗的末端还泛着点青,五岁的稚子光着脚丫满田跑,抓着一大把稻穗递给打穗的爷爷。年轻男女弯着腰,使出平生最快的速度割稻。
沈清然看着这固执的一村人,颇感无力。这几百人,抓也不是,劝也没用。
“大爷,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官府储好了粮食,咱不差这点稻子。”
王大爷头发花白,手臂干瘦,晒了一辈子外露的皮肤都黑黝黝的,他抬头一看周围围了一队官兵,便知面前的年轻人来头不小。
“我不走,都是一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了,多割点麦子,就当是赚了。”他梗着脖子,浑浊的双眼看着手中的稻子,流露一股庄稼汉独有的对土地和粮食的深切眷恋,“我舍不得啊,你看它们长得多好,这稻穗,还差二十天就到季节了!小伙子没种过田吧,你要是种过,就不会说这种话了。”
沈清然种的田加起来比全村人都多,他觉得自己很有发言权,但是王家村的老头们都很固执,稍微松动些,就让媳妇抱着孙子先上山躲避。
“叮——一颗北非假木贼种子发芽。”
北非假木贼是一种发芽极快的植物,遇水十分钟发芽,比绿豆快得多,系统能做到在遇水第一分钟给予提示。
沈清然在河岸设了哨兵,按严重程度,每次催芽一到三颗。三颗表示大范围决堤。
沈清然劝不动这群人,他本来只是路过,前去高地和薛匪风汇合,薛匪风在那里指挥安排临时住所。
但他看着眼前的情景,脚底生根,走不动路。这些人还不相信官府会发粮,种了半年的心血,眼看有所成,放弃了说不定也会饿死,这种心情他能够理解,但不支持。
放着这群大胆的人在这里等死,沈清然怎么也做不到。
他闭了闭眼,顶着被薛匪风削一顿的危险,兑换了一辆最大型的水稻收割机。
“四十岁以上、十五以下的人,看个人能力挑一担水稻先走,必须走,谁家还留人,我就不帮忙。剩下的,在收割机后头拿好麻袋装稻子,动作利索一点!”
机械轰鸣,仿佛巨雷炸响,收割滚轮长达八米,震动下移,对准了水稻的腰杆,瞬间犁平了一块田。
稻子齐刷刷地倒下,稻穗被绞得一干二净。
最近下雨,湿透的稻子容易堵塞管道,接下来的天气也不具备晾干的条件,堆积容易发芽。沈清然花了十倍的积分,在收割机内部配置了半烘干程序,出来的稻子直接就是晒过两天的干燥程度。
王家村的人都震惊了。
竟然是皇后!
能指挥五谷收成的全天下只有皇后!
“愣着干什么,快接稻子。”
老少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剩下的青壮年拿着各种盛装工具,在收割机左侧口接稻子。
沈清然割稻子的速度惊人,一小时割完了王家村全部稻田。到是运输的速度跟不上,光靠王家村的一百号壮年,肩膀一担一担地挑,路程还远,杯水车薪。
这片地地势低,洪水以来,首当其冲,因而离高地也有一段很长的上坡距离,路窄且抖,沈清然就是想开车都不行。
“叮——两颗北非假木贼种子发芽。”
沈清然似乎能听见远处波涛咆哮,他沉住气,不容商量道:“再一炷香的时间,运多少是多少,再逗留别怪我翻脸。”
王家人不舍地看了一眼地里打包好的稻子,视线匆匆地收回,都知道面前的人是皇后,已经冒着危险在这里帮他们,谁还敢质疑。
沈清然指挥着队伍,忽然前头乌泱泱来了一大片人,手里都拿着扁担和箩筐。
“皇后娘娘!我们来帮您!”
“原来这就是皇后啊!我见到皇后了!”
沈清然看着这一群明显过于兴奋的人,脑壳疼,总算知道薛匪风每次生气的感受。
都要决堤了不好好再上面待着还干什么!
王家村先上高地的人和别村的村民一说,一传十十传百,所有人都知道皇后来了,而且还冒着生命危险给王家村收稻子!洪水就要来了皇后还在下面指挥王家村的人挑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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