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匪风表情一言难尽,想象不出沈清然热爱种田的样子,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者,沈清然若是突然转性了,那还能是为什么……
薛匪风盯着沈清然往回走的背影。
他怎么都只能想到四个字。
“为母则刚。”
薛匪风酸得胃疼,一切且慢慢来。
……
沈清然今天可算是累惨了,整个人像是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山风一吹,汗水浸湿的粗糙衣物黏在皮肤上,又疼又痒,还透风。
沈清然抓了抓胳膊,白皙纤瘦的肌肤上蔓延一片红斑。
走不动了,好想洗热水澡。
薛匪风无数次提议背着他回家,都被沈清然拒绝。
怎么能让瘸子背他呢?沈清然不肯,又走不动,路上歇息的时候,还喘着气坐在地上揉揉薛匪风的大腿。
都怪他,想一出是一出,薛匪风刚到家就得出来追他,一定比他还累。
柔弱无骨的手指从膝盖打着转儿揉到小腿肚,力道忽轻忽重,毫无章法,像是勾着毛线团玩的小猫爪。酥酥麻麻的痒意从大腿攀升,薛匪风呼吸顿时加重,他按住沈清然作乱的手指,“清然,不用。”
沈清然焦急地抬起眼看他,汗水打湿的鬓发粘在红扑扑的脸颊,拨开薛匪风的手,在他的大腿上,蜻蜓点水一样地写:“疼?”
还写字?薛匪风大腿肌肉一僵,“不疼,你自己休息就好。我习惯了,不觉得累。”
沈清然心疼地给薛匪风的膝盖吹吹气,明明肌肉都僵直了,一定忍耐了很久,沈清然想起自己游泳时小腿抽筋时一抽一抽的剧痛,十分感同身受。
那有气无力的呼呼连粗布衣裳都吹不透,还不如山风给人的彻骨寒冷,在薛匪风看来,却像直接吹到了他胸膛上,撩起了一团热火。
他看沈清然就是精力多得很,在这里折腾他!
薛匪风倏地站起来,“不休息了,抓紧赶路回家。”
一听这句话,沈清然脸上各种小表情消失无踪,只留苦大仇深。
薛匪风揪着沈清然的胳膊把他拎起来,“走了。”
沈清然蔫蔫地跟在后面,像一只被抢了玩具还被命令抓十只老鼠的大懒猫。
……
灶膛下有余温,锅里的饭还余留一点温度,薛匪风没熄火就走人,锅底烧焦了厚厚一层。
沈清然扒了两口饭就要洗澡,他懒得烧水,被薛匪风按在椅子上,等他去准备开水。
薛匪风状似随口问:“肚子上的伤怎么样了?”
沈清然眼珠一转,就是这个问题,他和薛匪风差点分道扬镳,如果薛匪风非要看的话,那就给看看吧。
他一手捂住薛匪风的眼睛,露开指缝,看见他识趣地闭上了,松开手,背过身去解开外衣的衣带,把上衣在肋骨处抓紧堆在胸前,确保除了小腹一处,其他地方都服服帖帖不露一点缝隙。
沈清然转过来,踢了踢薛匪风的靴子,可以看了。
薛匪风一睁眼,就看见沈清然小腹上的一块淤青,因为长时间赶路没有上药,加上布料粗糙一直摩擦,过于娇气的皮肤被磨破了一层,紫青色里浮着血丝,肿起来一个包。他背后也有一圈淤青,好像一直在受伤。
薛匪风压抑着蓬勃上涌的怒气,看着沈清然无所谓的样子,连他一块训,“这么严重,在洞里为什么不肯上药?”
沈清然被怒气的尾巴扫到,支支吾吾地放下衣服,往后退了一步。
衣服却被薛匪风扯住了,他一退,原本堆得好好的衣服散开,拉出一个弧度,任谁只要低个头就能看见一大片胸膛。
沈清然慌张抱胸。
薛匪风板着脸:“别动,等下衣服又黏住伤口。”
薛匪风缓了缓,哪还敢给沈清然脸色看,“我是担心你,洗完澡过来上药。”
上药的时候,薛匪风再次问他是谁动的手。沈清然生怕扯出“堂兄”的事,只说自己也不记得,无赖们被一个大侠打得屁滚尿流,这事就算了。
薛匪风相信常柏不会手下留情,但还是觉得不够,刚想晚上再去收拾一遍,沈清然察觉到什么,拉着他的袖子,要他保证不找麻烦。
不然不给上药。
软硬不吃的薛匪风只能憋屈地答应了。
沈清然隐隐觉得自己掌握了不得了的技巧。
……
出山之前,沈清然就想跟薛匪风炫耀下地干活,翌日一早,他就和薛匪风说要去甘蔗地。
薛匪风不赞同:“最近好好在家里养伤。明日就有人来买甘蔗了,不差这点活。”
沈清然偏要去,他没脸没皮地跟着薛匪风回家,应该拿出一点诚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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