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然忘记鱼塘的水有多冰凉,心里歌颂了一百遍鱼塘,然后遗憾了一秒钟。
虽然鱼塘产藕很美味,但为了恶心姓潘的,别怪他把鱼塘变成生化武器池。
沈清然想了一下那个画面,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
就是可能会得罪女主。
沈清然冷静地想了想,下午就去找女主通个气,若是女主维护他哥,那他也不必舔着脸抱大腿。太没骨气,他只要在薛匪风面前没骨气就够了。
薛匪风可太好了,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从不叫他失望。
……
午饭早就凉了,薛匪风把饭和菜每样盛了一点,拢在一个盘子隔水加热。
从山外回来后,做饭这件事变成五五开。两个人手艺相当,一样难吃,谁也不能嫌弃谁。
沈清然吃着米饭配煎蛋,薛匪风就看着他吃,面前空空如也。
“你怎么不吃?”沈清然连笔带划地问,从池塘回来,薛匪风情绪便一直不高,眉头紧锁,仿佛遇见这辈子最棘手的问题。
在沈清然眼里,没有什么问题能难倒薛匪风,他不由得跟着忧心,把头凑过去,眼含担忧地看向薛匪风的眼睛,试图看清楚一些。
一下子凑得太猛,两人间距离不剩一指,四目相对,清浅的呼吸交叉,近得仿佛下一秒就能亲上。沈清然骤然屏住呼吸,红了眼梢,他小喘着气坐回自己的椅子,一动也不敢动。
眼梢红,嘴巴也红。
怎么回事?
他是不是对薛匪风的口水过敏?凡是被薛匪风亲过的地方,第二次只是稍稍凑近那么一点,就炎炎发热,臊得心慌。
殊不知自己脸蛋也煮熟了的沈清然,飞快地下了结论。
就是过敏。
第二次接触过敏源,反应这么剧烈!
以后要离远点。
……
薛匪风目光从他的眼角眉梢嘴唇脸蛋勾画了一圈,艰难地移开目光,在放纵沉溺的边缘过关斩将。
等沈清然吃了一半放下碗筷,薛匪风顺手端起碗,“吃饱了?”
沈清然见薛匪风要拿去厨房洗,急忙夺下来,他特地只吃了左边一小部分,右边的一点没动。
他用筷子叉起一个完好的水煮蛋,凑近薛匪风嘴边。
还想糊弄他,薛匪风就是没吃饭。
薛匪风眼里闪过挣扎,他扭过头,艰涩道:“沈清然,你最好别现在喂我。”
大将军很可能吃了一口,全线溃败。
沈清然不客气地把鸡蛋抵上薛匪风的嘴巴,笑容满面地,像喂孩子一样,张嘴,啊——
手都举酸了,才见薛匪风勉为其难地咬了一口,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变化,但他无端觉得薛匪风好像敲骨噬髓,格外用力。
鸡蛋有那么难吃?
门外一个身着蓝色粗衫的身影走过,沈清然眼尖,赶紧拉着薛匪风出门,快,帮我喊住张婶。
薛匪风被拽得差点忘记拿拐杖装瘸子,他任命充当翻译:“张婶留步。”
沈清然拿纸飞快写写写,薛匪风:“清然说想向您买一只鸡。”
“炖汤?”张婶识趣地没问那些鸡蛋孵出小鸡了没,“可以,正好我家几只鸡长壮实了可以宰杀。”
“晚上您方便抓一只过来吗?”
薛匪风要掏钱,沈清然按住他的手,卖甘蔗的钱薛匪风怎么也不肯要,非要留在他这儿。他从自己兜里数了够数的铜板,交给张婶,还去屋里捧了一节莲藕出来。
张婶一边高兴,一边为沈清然的大方忧心。
她比这两人记性好,提醒他们:“孙老二走的时候,可是把屋里那架榨糖的石磨连甘蔗地捆一起卖的。白纸黑字写着,现在又把房子卖给潘家,你们可得趁早去把石磨搬回来,免得潘家站稳脚跟了不认账。要是你们脸皮薄,就叫上婶子和你们一起去,还有兴庆和兴庆媳妇,咱们人也多,不怕他们。”
李兴庆是张婶大儿子,非常魁梧的一个年轻人。
“赶明儿就去搬。”薛匪风本来不想要,搬回来也是给沈清然增加负担。现在他改变注意了,该是他的,扔哪鱼塘里都不能给潘云剡沾染一分。
沈清然思路难得和薛匪风保持高度一致。
张婶见夫妻俩放在心上了,终于没那么心大,也有些宽慰,便多唠嗑了几句:“没错,是得明天就去搬。我刚才过来听王婶说,那潘家已经准备着给儿子说亲了,一家人待会儿就要去相看李大刀的小女儿。瞧瞧,这还是读书人吗?哪有没定亲就上门看的。”
“潘家也是精明,想站稳脚跟,找了村里最有头有脸的一户,动作利索,怕人家看不上,把儿子也带去了。估摸着皮囊长得好,想勾人家未出阁的小姑娘。”张婶鄙夷,“反正我是看不上这种人,不是个好的。你们搬了石磨,少跟他们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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