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睿大师就是凤星洲的师父,他们其实算不上师兄弟。萧蘅另有师父,他重情,师父没有点头,绝不肯半路入空门,只在山上等道士归来。
明睿大师不可能时时顾着他,交给底下的和尚看顾,萧蘅因为不剃头,被底层和尚们排挤了,嘲讽他白吃白住。萧蘅脾气也硬,便搬了出来,住了八年柴房,砍柴挑水向厨房换吃的。
他在后院认识了一个深藏不露的扫地僧,和他学习武功。
萧蘅武功精进非常快,扫地僧也乐意教他,还经常把凤星洲叫过来和他比试。
凤星洲继承师父衣钵,乃是这座山上最尊贵的大弟子,萧蘅只是个住柴房的,因此他从来不把自己当凤星洲师弟,顶多打过几次架。
萧蘅十四岁时,赢了凤星洲,扫地僧十分高兴,悄悄给了他一把藏书阁的钥匙。
藏书重地,钥匙只有凤星洲有,闲人勿入。扫地僧不知怎么搞到一把,放萧蘅这个外人进去。凤星洲索性就是在藏书阁狭路相逢,都当没看见。
藏书阁并不全是经书,萧蘅花了三年时间,把经书以外的书都看完了。他的祖父萧从文,大楚最有学问之人,七岁之前,萧蘅得他指点,领悟力极强。
后来扫地僧说他没什么可教的了,八年了,你道士师父也不知道死哪去,别等了,下山吧。
萧蘅朝他叩了三个响头,便下山去了。
入朝为官,替祖父翻案。
柴房有多破,冬天多漏风,寄人篱下那八年,萧蘅一句话带过,但楚昭游知道,越是说得少的,越是艰苦。
唯独没说的,是他为什么讨厌戏子。
楚昭游推测可能与他亲娘有关。摄政王在谈及自己被亲娘丢弃时,眼神冷冷毫无波动,这么多年也没有听说过他找萧蛮的消息,想必是嫌隙极深。
摄政王说对了,过去说出来能博同情,楚昭游现在就特别心疼。
七岁在凌碧渡口等亲娘,九岁到十七岁在山上等师父,二十岁之后,在无望地等死。
萧蘅天生重情,母子之情,师徒之情,君臣之情,这三者之间,只有那个道士算是不负他。其余两者,一个比一个狠,让人恨到骨子里。
幸好朕不是那种人。
楚昭游搂着摄政王的脖子,吸了吸鼻子,哽着声道:“谢谢你经过这么多事,还敢喜欢我。”
摄政王付出越多,伤他越深,换个人早就封闭内心,哪还敢喜欢上仇人的儿子。
不愧是整座山头唯一没秃的人,艺高人胆大。
楚昭游:“你的名字是祖父取的么?”
“嗯。”
萧蘅的“蘅”乃是一种香草,人们常以香草喻指贤臣,这是萧从文对孙子的期盼,摄政王也做到了,只可惜先帝不做人。
楚昭游抿了抿唇,不好意思地说:“神医说,我现在薰的草药里,就有一味杜蘅。”
萧蘅想到楚昭游突然对薰药的热情,心思一动,“陛下有这种需求,为何不直接向我言明?”
让楚昭游沾满本王的气息,而不是什么杜蘅。
“朕有什么需求?!”楚昭游抓起两张奏折挡住摄政王,“不要误解朕。”
萧蘅夺过奏折,放回原地:“我问过神医了,他说我和杜蘅的功效差不多。”
毕竟合心蛊在他体内呆过。
楚昭游:“你们都是庸医,朕不治了。”
“真不要?”
楚昭游方才还心疼了一波摄政王,其实自己整个人都非常软,非常好说话,他拎着摇摇欲坠的矜持:“你又没有恢复记忆,我不干。”
摄政王想再体验第一次的感受,他可不想。
萧蘅挑眉:“陛下想哪儿去了?神医只是说让本王晚上抱着你睡觉。”
“还有,我已经想起来一些了。”萧蘅慢慢逼近他,“陛下说是哪一部分呢?”
楚昭游红了脸,你个流氓还能是哪一部分!之前藏着不敢让他知道,现在趁自己卖了一波惨,倒是敢拿出来炫耀了。
无耻。
就你那烂技术还好意思在朕面前提。
……
谢朝云在审问五名僧人,对方声望很高,没有证据不能动刑,只能靠磨嘴皮子。
“招了吧,其他四个人都指认你是冒牌货。”因为不确定死的到底是五人中的哪一个,谢朝云拿着一叠按着红手印的假口供,挨个诈了一遍。
到第五个时,冒牌货心理不比四个真货,颤颤巍巍地交代了真相。
“八年前,青慧主持找到我,说长慧主持突然外出云游,为了维持五云寺的声名,必须有五个主持,让我冒充他。”
五个主持平日里深居简出,忽然换了个人,就更少出现在人前了,冒牌货和长慧有几分像,至今没有人发现。
谢朝云:“具体日期。”
“八月初七,我记得那天,前两天先帝刚刚下榻五云寺。”
52书库推荐浏览: 小文旦
情有独钟
甜文
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