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千万不能让这老头知道。
楚昭游靠回桶壁,单手捂着肚子一脸痛苦,饿极了浑身无力,想在老头没发现的前提下跳车,根本办不到,桶壁又高,他跨出去都困难。
又累又困又饿,楚昭游居然就这样半昏半睡阖上了眼。
驴车渐行渐远,在蜿蜒的官道上淹没了影子。在他身后的阴翳树林里,护龙卫终于发现了那间破屋子。
“屋里有人!”
“是、是王爷!”
“快通知钱统领,找到王爷了!”
“王爷昏迷了,找辆马车来!封锁此地,通知太医候命,我们立刻回府。”
护龙卫欣喜万分,比找到陛下更激奋人心!他们上次不小心放跑了陛下,连带捅出天大的祸事,这几天根本没脸回京,不眠不休地找了两天,虽然没找到陛下,但找到摄政王了!
护龙卫第二卫队长冷静头脑,有条不紊地安排事宜。
首先摄政王昏迷,这事不能声张,以免打草惊蛇,先悄悄运回摄政王府再说;其次,摄政王无端出现在距离京城这么远的破屋里,太过蹊跷,现场暂时封锁,等摄政王醒了处理。
护龙卫迅速找到一辆马车,把摄政王扶进去,离开此地,全程用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们必须在名日早朝前赶回去,路程紧迫,刻不容缓。
……
楚昭游饿醒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似乎停在某个村口,车夫不见人影。
他看了一眼天色,有些绝望。
小黑醒了没,有没有找他,这里是哪里,走了大半天,他还能找到小黑吗?
还有一包药没吃,他必须找到小黑。
苍白的手指使劲抠住桶沿,青筋根根浮出,楚昭游费力在桶里站起身,一瞬间眼前一黑,没站稳连带这酒桶一起咕噜咕噜滚下车。
这里是一处缓坡,楚昭游滚了几圈后,直接被摔出了酒桶。人桶分离,酒桶顺着一条岔路滚下去,楚昭游爬起来,灰头土脸回到驴车边,他这么狼狈,应该和画像上不像。
他必须问问老头这驴车是从哪儿过来的,不然他路痴找不回小黑。
楚昭游还没近驴身,就被惊怒的驴子踢了一脚。
楚昭游连忙后退,一个踉跄摔在地上,忽觉周围气氛有些沉寂,他微微睁开眼,在视线平齐的地方,看见了一双双黑色靴子。
正拿着画像找人的队伍被这边动静吸引,目光齐刷刷看过来,瞳仁倏地放大:“陛——”
“嘘。”
为首的白衣人示意手下不要出声,他不作声地绕到楚昭游看不见的地方,目光一暗,一手背到身后摸到一根鞭子。
金蛇吐信似的鞭子咻咻缠上驴尾,白衣人手腕一拧,驴子吃痛受惊,前蹄扬了两下,带动一整车的酒桶踏开。
目标正是——楚昭游。
其余人纷纷低下头,目不斜视。
太后口谕,陛下从小没吃过苦,受点伤在所难免,就当长个教训,以后好好坐在龙椅上,哪儿也不去。
白衣人收回鞭子,神情淡漠地看着车轮即将碾过楚昭游的下肢。
这一下最好能直接让楚昭游下肢坏死,一下不成,在场人毫不怀疑,黑衣人会继续来第二次。
楚昭游眼前一空,那些黑靴子消失,仿佛只是他的错觉,背后传来木桶碰撞的声音,他猜想是驴车失去控制了。
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躲开!躲开!楚昭游头昏眼花,手腕撑了三次地都滑了。
正当时,一队胸口绣着赤金色飞鹰的人马忽然斜刺里冲了过来,队长长剑一指,从马背一瞪跃上驴车,双手控制住车头,硬生生在距离楚昭游一步之遥处扭转了方向。
正是护龙卫第七分队,负责搜查莲花村。
白衣人见势不对,立刻收起冷漠的表情,装作关切一步上前帮着按住了燥郁的驴子。
“江侍卫,这么巧,看来你我要平分这项功劳了。”
护龙卫第七卫队长嘴角一嗤:“魏大人。”
二人异口同声:“卑职救驾来迟,请陛下责罚。”
楚昭游:“朕、朕要找……”
一句话没说完,旁边有人递过来一碗水,对快渴死的楚昭犹简直雪中送炭,楚昭游没想太多,端过来一饮而尽。
接着双眼一闭,晕了。
护龙卫接住楚昭游,把他放进马车里。
当务之急是立刻回京,阻止太后有更多借口发难。护龙卫效忠对象不是楚昭游,事事以摄政王利益为先,干脆一碗安魂水让陛下睡过去,彻夜赶路,天明抵京。
……
魏太后亲自对镜细细画眉,她才不过三十五岁,今日将是风光之始。
婢女樱桃垂首侍立:“太后娘娘,该上朝了。”
魏万虹眼里闪过快意,衬着嘴唇的朱丹鲜艳似血。
宣政殿。
龙椅空悬,百官静默,向来是是摄政王站的地方也空着。龙椅左侧,一张凤椅隔帘而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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