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是不用。”楚昭游飞快扒光了饭,把圣旨交给薛公公,又对狄燕道,“朕听说姨母和姨父感情甚笃,三不五时传信,羡煞旁人。”
狄燕:“养了几只信鸽罢了。你外祖父生前就是养信鸽的。”
楚昭游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圣旨走得慢,不如姨母帮朕先向姨父传个信?”
“可以。”
楚昭游又当场猛干一碗汤。
狄燕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快给她胖起来,她随口道:“你需要鸽子吗,我这边还有几只没怎么用的。”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朕就收下了!”
楚昭游打着嗝走出福宁殿,哄姨母太难了,他好撑。
他摸了摸肚子,理直气壮地在一小条信纸上写下“朝政太忙,理论书太多,朕三个月也看不完,眼睛疼,不看了。”
把信纸搓成一小卷放入鸽子脚上的信筒里,稍后有人带着这只鸽子去预州找摄政王。
此事非常重要,一定要让摄政王知道。
朕先给摄政王打个预防针,以防两个月后他没看完书被骂。
楚昭游坐在书桌边,翻开书打了个长长呵欠。
偃武修文,摄政王什么时候能回来帮朕分担朝事呢?
这么冷的天,每天准时醒来上早朝要了他的老命了。
预州冷不冷,萧蘅走得那么匆忙,御寒的衣物都准备好了么?
楚昭游撑者下巴看窗外的一方天地,京城已经开始下雪了,纷纷扬扬,沉寂大地。
崔庚双手发颤,也要用冻僵的手指写下最真实的起居注:“摄政王离开第三天,陛下夜里醒来三次,茶不思饭不想,批奏折时偶然看着窗外发呆,衣带渐宽人憔悴。”
崔庚自言自语:“这里划掉,应该是衣带渐窄。”
“朕不打扰您自娱自乐。崔大人,别念,做人留一线。”楚昭游建议,“您有这功夫,不如去书店接写笑话本的活儿,朕不管你接私活。”
崔庚:“臣惶恐。”
就是不肯分心的意思了。
楚昭游目光不善地盯着他,从萧蘅走后,崔庚这个摄政王第二大狗腿子,就开始疯狂记录他的私生活,连他今天吃的米饭是糯米还是梗米都要记录,差点被狄燕打残。
摄政王给他加了多少工资啊,这么不要命。
楚昭游瞪了崔庚一眼,继续看书,这史官分明就是胡说八道。
他吃好喝好睡好。
……
萧蘅赶路极快,几乎是到了预州,才看见楚昭游的鸽子。
看完纸条,萧蘅眼里浮出星星点点的笑意,这么点事也值得大费周章地送过来。
幸好本王大发慈悲,让他有机会送本王出城,提点他几句。
不然这小东西一看他不见了,没人帮他处理政事,指不定要躲在哪里哭。
某人想要楚昭游送他出征,又别别扭扭找什么迎接姨母的理由,心里不承认,此刻却又心情极好地回信。
“认真读,本王要抽查。”
看着信鸽消失天际,萧蘅回营房打开地图,凝眉沉思。
那么多粮食,能藏到哪儿去?
萧蘅在地图上画了几个点,他发现得早,粮草来不及全部运到幽州,肯定是在离粮仓不远,又朝着幽州的地方。
“明日突袭此处,听我安排……”
两个月太长了,萧蘅迫不及待想要回去过年。
楚昭游捉到回来的信鸽,使劲扒拉,发现只有一句话。
他翻来覆去看了又看,确定上面没有任何军事相关的事。
鸽子飞跃崇山峻岭那么辛苦,你忍心只写一句话?
朕难道是要跟摄政王打情骂俏吗!朕只是想尽快得知前线的消息!
楚昭游气得把信纸夹在了《治国策》里面。
随着摄政王离京一个月,楚昭游身边出现了好几个暗地里投诚的大臣……之子。
他们一腔热血,以复兴楚氏为己任,完全看不出老爹是摄政王的得力助手。
其中以御史大人的长子刘长钜最为激进,已经给楚昭游谋划好了夺权蓝图,仿佛只要按着他的方式做,不日就能把萧蘅踩在脚下。
楚昭游不忍驳他们一腔忠心,敷衍地挥手让他们先回去,从长计议。
他有个疑问,为什么刘长钜话里话外把摄政王当傻子,那种计划也能行得通吗?
光是他自己看着都觉得不行。
摄政王是傻的么?
楚昭游不想打击年轻人的积极性,拐弯抹角地问他是不是掌握了其他消息。
刘长钜梗着脖子:“没有其他原因!这一定能行!”
楚昭游:“退下吧。”
急功近利,是个傻的。
……
萧蘅刚抵达预州,就立刻突袭某处山寨,搜到足够十日的官府粮草,举兵压在州界,大胆又狂妄。
魏史以为他至少会把所有粮草都召回了才打,没想到他这么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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