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蘅沉默了,怎么会甘心,老皇帝一手好算计,他喜欢上仇人的儿子,还怕自己命短不敢提。
谢朝云每天上蹿下跳地劝他,为什么不替他去和楚昭游说,不过是有和他同样的顾虑罢了。
命短的人没有资格,只能用无能的暴怒来掩饰,想阻止楚昭游娶妻生子。
“我派人去找合心蛊的解药。”萧蘅突然道。
谢朝云吓了一跳,只有他知道摄政王中蛊,他们悄悄找了七年,收获甚微,萧蘅的意思是不计后果地去找。
哪怕有消息走漏的风险,让所有人都知道摄政王的命门。
谢朝云讪讪道:“也只有这样了。远的不说,先说近的,我替你答应给陛下赔礼道歉,他说想要——”
他故意停了一下,观察摄政王的表情,果然如他所料,小皇帝怕是要摘天上的星星,摄政王都能大兴土木建万丈高楼给他摘下来。
萧蘅看着谢朝云,眼里出现了一丝催促的意思,楚昭游想要什么,他不是连虎符都不要?
“陛下想修皇陵。”
萧蘅和先皇有仇,因此这七年凡是楚氏的祖庙都被刻意荒废,尤其是先帝的陵寝,省下的开支早就变成城外的施粥铺了。
没有把先皇拖出来鞭尸,已经手下留情。
君不见战场垒白骨,死后万事空,天家又有何特殊。千百年后改朝换代,又有何人来守。皇陵荒了就荒了,老皇帝不配死了还享用民脂民膏。
萧蘅和谢朝云心里都不觉得有什么。
考虑到这是小皇帝的要求,谢朝云又加了一句:“你最好答应。”
萧蘅一愣,有些出乎意料,首先想到的是,楚昭游故意气他,还是念父子之情?
他揉了揉额头,“嗯。”
翌日早朝,皇帝和摄政王都挂着黑眼圈,宣政殿气压极低。
当萧蘅宣布从国库拨款修缮皇陵时,百官心里都暗暗纳闷。
国库不缺钱,修缮工事无可指摘,但这不符合摄政王的作风啊!
难道是陛下和摄政王争取的?
遂悄悄去看楚昭游的脸色,发现陛下也是一脸冷漠,丝毫不见高兴。
怪事。
心思通透的官员心里不由开始假设,修皇陵是不是释放信号,皇帝要重回朝堂权力中心了?
陛下如今的聪慧,大家有目共睹,摄政王对权力也有所放松,去年竟让陛下亲政了两个多月。
一群人精心思千转白回,连楚昭游和萧蘅的黑眼圈,都被脑补成了陛下和摄政王连夜博弈所致。
楚昭游端坐着,一早上连个眼神都没给摄政王,以往他会凝身听一听朝会的内容,无论讨论什么大事,无论摄政王脸色多黑,他都能满面春风地正坐在龙椅上,像个合格的吉祥物,眼神鼓励大臣们发言。
脑门冒冷汗的大臣抬头看一眼陛下,被摄政王冻出的三斤冰渣能掉一半。
大臣们突然发现,陛下对于早朝,也挺重要的。
楚昭游今天没睡好,心情差,和摄政王一起并列冷气发射源,他脑袋放空了一早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别和摄政王生气,别去看他。
朕不生气,朕脾气这么好,得稳住,孕期易怒容易生出一个像老狗逼这样的小暴君。
早朝结束时,楚昭游发现大臣们看他的眼神有点不一样。
他站起来,深呼一口气,径直回福宁殿。
萧蘅等了一早上,放慢了朝事处理速度,也没等到楚昭游消气。
皇陵也修了,谢朝云说的赔礼道歉根本没用!
萧蘅叫住楚昭游,不太自在地说:“本王昨晚话说得重……对不住。”
听着这别扭的道歉,楚昭游“哦”了一句,不太在意,八成是谢朝云回去劝他说的,别人劝的,跟没说有什么两样。
光道歉有什么用,有种推翻昨晚的话啊!
萧蘅:“……”
“没其他事朕回去了。”
楚昭游被赵金勒令不准再躺了,规定了每天溜达的时长。
楚昭游干脆撤了步辇,下朝就自己溜达一圈再回去。
他心里记挂着一件事,必须去太医院确认。
在他还不知道怀孕时,太医院给他用了止吐的中药,他被摄政王灌了一次,后来药效显著,自己又乖乖捏着鼻子喝了好几天。
怀孕不能随便喝药。
真麻烦!
楚昭游短短一段路程,一边忧心一边心里骂人,翻来覆去都是崔庚记过的那些词,没有任何新意,连对象都没变过。
太医院今天当值的是张太医,看见楚昭游进来不敢怠慢,端茶倒水,小心谨慎地伺候,询问陛下有什么头疼脑热。
上回陛下干呕不止,摄政王大发雷霆的样子他们可还记着。
楚昭游沉吟了下:“朕最近心中郁结,常常梦见两个月前章回吉的事,晨起便有些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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