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涔模模糊糊从中领悟到点什么,春晖娘娘之死,是一切事情的起点。
此前他也听陈佶提到过一些关于他生母的事情,然而毕竟他那时年岁太小,并未有什么清晰的记忆,殷涔倒未怀疑过春晖娘娘之死竟也有内幕,如今看来,他所查到的那只“幕后之手”,开始行动的时间,恐怕比他以为的还要早。
于是他又问道,“关于春晖娘娘之死,父亲可有怀疑的,操纵内幕之人?”
云渐青捋了捋短须,“确有,如今我不能让止戈与折桂成婚,便也是因为此人。”
殷涔说出一个名字,“秋忆人。”
云渐青点了点头。
殷涔也决定将他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有关云南茶税一案,和当年关西被屠一案,从叶明枝、任同欢和殷涔、林漠烟口中拼出来的完整真相。
云渐青的眉头越拧越紧,喘息声越来越剧,“一切可当真?”
“当真。”殷涔冷静道,“只是,关于证据,我此时只有一本叶明枝留下的分赃账册,上面却无秋忆人的名字,最多只能将内阁与司礼监斩落,至于秋忆人通敌疏勒国一事,据殷苁所言应当有书信,只是不知如何才能拿得到。”
云渐青说道,“此事你我不方便处置,可交由沈沧,让他秘密行事,找出通敌书信。”
殷涔没料到云渐青如此便指派了人,有些犹疑,“先不说那些书信太过敏感,有可能书信双方的二人早已将它烧掉,即便还有留存,以沈哥哥一人之力,怕是有些……太难吧。”
“这等事难道是人越多越好吗?”云渐青反问,“沈沧待在云野身边没什么作用,要用他,我大宁再也没有比沈沧更好的暗探和刺客了,他若不接些有挑战的任务,这身功夫便是白白浪费。”
殷涔转念一想,也是,他也不想看着沈哥哥整日不是喝酒就是喝茶,早早过上了老年人的退休生活,顶级刺客就该出马,把江湖朝堂搅得风起云涌才好。
便点了点头,“我去做安排。”
跟着又道,“春晖娘娘当年身边可信之人,如今可还有活着的?”
云渐青道,“春晖死后,皇上下令所有她身边服侍之人都殉了葬,我曾试图找过当年宫里的人,已经都断了线索。”
殷涔想起陈佶身边的艾公公,问道,“现如今太子身边有个艾公公,听闻是当年春晖娘娘身边之人,为何他却可以留下?”
云渐青似这才想到这么个人,“这人,当年似乎是被外派出宫,春晖死时并未在宫内,而后秋忆人当上皇后之后,又将此人调了回宫。”他问殷涔,“此人一直在太子身边当差?”
殷涔点头,“是,还是太子府管家。”
云渐青双目半眯,“可以从此人下手,找个借口,好好审问审问他,即便不知道春晖死因,至少也能挖出一些当年深宫内幕。”
殷涔再次点头,审问艾公公容易,跟陈佶通个气便可。
云渐青又沉默半晌,似有些犹豫该不该问,最终开口问道,“太子……如今可好?”
殷涔一怔,不知为何心中慌乱少许,云渐青自然不知他和陈佶如今是何关系,但是父亲老子这一问,他竟莫名有了些父亲问儿媳的味道……还是这么个人高马大身强体壮的“儿媳”。
殷涔咳嗽几声,回道,“太子殿下如今身体好,脑子也好。”
云渐青一愣,这算什么回答?
殷涔也觉察到了不妥,又补充道,“太子明理、明智,此次云南茶税一案便是与他一同巡查,依我观察断言,将来必是明君。”
云渐青这才缓和面色,缓缓点头。殷涔又问道,“父亲可是想见他,见故人之子一面?”
这问题云渐青也问自己许多遍,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必了,他既是太子,朝堂之上必然能见。”
也罢,殷涔心想,真要见,也找不出个理由来跟陈佶说。
云渐青又道,“虽是入朝为官,太子安危还需多加留意。”
“自然。”殷涔认真回道。
天下还有谁,比我更想护他周全?
第57章 寒冰
朝臣们都等着看云渐青的笑话,说不定皇上就此一怒,便会如当年对林漠烟一般,罢官免爵,再找个机会打入大牢也都未必。
然而宫中再次传来消息,皇上陈泽拟定了日子,要和抚南王云渐青去春猎。
众人大惊失色,这这这是什么神操作?如此惹圣怒竟还能一同春游?
前来传旨的是高仁,云渐青神色颇有些疑惑意外,还隐隐有些不满,他只用眼神询问高仁,高仁双手交叉垂在身前,似也有些无奈,“皇后娘娘得知皇上与将军见面有些不愉快,很是担心,她也知皇上与将军从小的情分不一般,万不想因为一桩无关紧要的婚事就坏了君臣之间的关系,皇后娘娘劝皇上,世子与折桂郡主的婚事成不成都另行别论,但将军好不容易回京来,不说赏赐多年为东南海防做出的功勋,单是以对待重臣上宾的礼仪,皇上便也不该发如此大的火,一番劝说下来,皇上也微微软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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