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沧道,“如今她已做皇后多年,地位稳固,朝中大臣才是她的目标,我这种不值一提不肯听话的小人物,她顾不上了,再说,当年杀不死,现在更杀不死了。”
倒也是,殷涔点头。
皇后的野心,此刻昭然若揭,只是殷涔没想到这个被祁言之称为“疯子”的女人,从如此年轻就开始筹谋,实在是担得起“疯子”这个称号。
如此看来,当日陈佶在骑射场和归云湖水秋千遇到的“意外”,以及街头暗巷的刺杀,都与皇后脱不了干系,借辛尚允名下心腹元远山之手,又借云野订婚大典和酒宴的遮掩,让陈佶毫无防备。
这其间有没有赵纶和祁言之的身影,殷涔当下还无法判断,对于梧叶儿那晚探听到的祁言之和赵纶欲为之抛头颅洒热血的“志向”,他也隐隐约约觉得不会是让陈仪当太子这么简单。
一老一小两只狐狸,怎会给他人做嫁衣。
所以,到底是什么呢?
殷涔觉得梧叶儿的监|听得紧密些了。
远处世子府屋顶上的梧叶儿接连好几个喷嚏。
殷涔想了想,又试探问道,“皇上为何不喜太子,你可知缘由?”
沈沧摇头,“这已是我离京之后,在西北时发生的事,已经离我太远了。”
殷涔又问,“传闻皇上和太子生母春晖娘娘感情交好?”
沈沧这回记得,“那还是我少年时期,皇上登基前便与春晖娘娘完婚,这是先皇钦定的太子妃,家世好,端庄贤惠,与皇上堪称举案齐眉,到我离京的时候,春晖娘娘都还与皇上如此相处,京城中颇有美名,而后我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仿佛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春晖娘娘突然暴病离世,玉妃成了继后,皇上越来越沉迷方术。”
殷涔推算了下时间,当时陈佶应该不过三岁,秋忆人如她对辛尚允预言的那样,果真成了皇后。
只是殷涔不相信巧合这回事,但凡巧合,必是人精心为之。
一道道谜团等着揭开,殷涔心叹道,这世界,可真有意思啊。
没什么可怕的,两世为人,不信活不过一世人。
估算着约莫到了下朝时间,殷涔与沈沧告辞回太子府。
沈沧嗔笑,“如今片刻都离不得了?”
殷涔仰头干脆道,“可不是,日日夜夜,片刻不离。”
沈沧难得睁圆了眼睛,“夜夜……你们……”
殷涔嘴角勾笑,“夜间格外得看好些。”
说罢转了身,走到院子轻飘飘掠上屋顶,却听得沈沧在屋内叮嘱了句,“平山,云将军,你父亲他,不是坏人。”
殷涔身形僵了僵,转头留给沈沧一个明日晴空之下的灿烂笑靥,走了。
沈沧:……
需要的时候就唤人小甜甜,用过了就喊人牛大嫂,说来就来,想走就走,啧啧啧。
回到太子府,不消片刻陈佶也下朝回来,殷涔叫上梧叶儿,跟陈佶一起关在了书房。
殷涔将今日探听得来的消息简要说了下,略过皇上与春晖娘娘那段,只讲了秋忆人与辛尚允的关联。
梧叶儿嘴巴哦成一个圆形,眼睛也睁得圆溜溜,殷涔大力拍一下他才回过神来。
陈佶皱着眉,“自小皇后待我并不坏,我想着她可能并不甘心自己孩子做不了太子,却没想过她竟然这么想让我死,我也是她一手带大的呀。”
殷涔又忍不住抱过他,轻轻在背后拍着。
梧叶儿都看不下去了,人高马大的被人抱着,他蹭过去,我也要。
殷涔,……
怎么回事,一边一只小狼狗,还能不能行了。
殷涔将人松开,问梧叶儿,“我让你盯紧元远山,有什么动静?”
梧叶儿这才正经了神色,说道,“他肩头被平山哥哥刺了一刀,伤得挺重,这几天一直在辛尚允大人府中休息。”
“有什么人去看过他?”
“赵纶。”
殷涔蹭一下站起来,果然!狐狸窝凑齐了。
“他们谈了什么你可有听到?”
“辛大人在的时候我不敢去,怕被发现,只听到赵纶曾埋怨他,让他不要逞强单独行动,现在打草惊蛇,要如何收场。”梧叶儿说道。
“元远山如何回?”
“他仍旧不服气,说非是逞强,这一刀之仇,无论如何也要报回来。”梧叶儿又说,“跟着赵纶大骂了他一通,说是不是练武的人脑子都坏掉了。”
“如此看来,刺杀不是赵纶和祁言之的安排,但是,必定还有下一次。”殷涔说道。
陈佶和梧叶儿纷纷点头,三人互视了一阵,殷涔下定决心,说道,“那么,元远山必须死。”
殷涔嘴角带笑,“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也送他们个人头。”
跟着又对陈佶说道,“这事过了之后,跟梁太傅商议,是时候了,我要入朝为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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