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查看了伤口,貌似恢复得不错。
元远山犹有忌惮,道,“大人,您说他们会不会已经发现当夜行刺之人是我?”
辛尚允摇头,“殷涔之前从未与你交手,并不知你功夫来路,从身手上当是无法断出,且你并未露出面目。”
元远山仍有担心,但也说不出什么,常理推断,也该是如此。
只是心中没来由得觉得自己是不是在没留意的时候暴露了什么,已经过去三天,太子府风平浪静,太子遇刺这么大的事,竟然毫无动静。
元远山看向辛尚允,又拱手说道,“属下学艺不精,若大人当夜来迟一步……”
辛尚允挥手打断他的话,“派你出去,本也是试探,看看如今太子身边形影不离的侍卫究竟功夫如何,再好做安排,既是如此,我必然有万全之策,不会让你唐突冒险。”
元远山又道,“虽是如此,但此番较量过,那个侍卫的确功夫不俗,此人是个隐患,留不得。”
辛尚允坐在太师椅上,抬头看一眼他,冷言道,“此时不宜轻举妄动。”
元远山应了一声,又问,“不若我还是早些回军营当值吧,久不露面,也该引人怀疑了。”
辛尚允面有愠色,“身体还没好,急着回去做什么,禁军少了你就不能运转了吗?”
元远山低头,“大人,我留在府中恐会给大人添乱。”
辛尚允不耐道,“再过三日,行动自如了便回军营。”
元远山深躬道谢。
辛尚允出了房门,不由自主叹了口气,除了早夭的孩子,这辈子他只认真教养过一个人,而那个人却去了南边就叛了心,自此再无半分师徒父子情分,人若狠起心来,才真真是刀枪不入。
没料到隔了这些年又在京城见到他,寥寥几面,各为其主,彼此眼中都是冰霜意,他早已断了追究的心思,跟着断了的,还有过往十几年的郁郁不平志。
如今的元远山,辛尚允在初次见到他的身手之后,起了些微弱的教导之意,但很快发觉元远山的固执偏执,难堪大用,他在心里无可奈何叹息道。
三日之后,元远山重回禁军,辛尚允身为统领,并不过问禁军日常巡值这些琐碎事项,只负责皇宫之内皇上的安危,元远山仍需每日当值,并每隔半月需与京城其他区域驻守禁军交换巡值岗位。
此时已是秋意渐浓,每一场秋雨之后,寒霜就更深一层,今夜又是如针刺般秋雨簌簌落下,到夜里丑时,禁军南北城巡防营就需调换巡值岗位。
丑时刚过,元远山便骑马率纵队士兵前往南城,南城巡防营远离皇宫,处在一片三流九教之地中间,而这片城区历来都是最穷苦之人的居住所在,日常城区各种打架斗殴、寻衅滋事不断,每次驻守南城的禁军都是他们一轮巡值中最忙的时候,而无论禁军怎么管,京城官员怎么整治,都无法从根本上改善治安状况。
元远山率众冒雨前行,刚到驻地,还没来得及换下被淋得湿透的军服,就已有人前来报讯,城中赌|坊有人输红了眼,已经闹出了人命,请巡防营前去查看处理。
一旁属下见元远山微微皱了眉,主动请命道,“元总兵身体不适,又感染风寒,还是我带人前去处理吧。”
元远山点点头,一人领了一纵士兵出了营区。
不多久又有人接连来报,有人酒醉调|戏良家妇女,被人堵在巷子里打了个半死,总兵要不要派人去看看;又有谁家后院油坊半夜磨油不知怎么竟然起了火,总兵赶紧加派人手去灭火,否则这南城都是你家挨我家,烧起来就是密密一大片,这秋雨也灭不了的……
元远山听着头疼,眉头越皱越深,连连安排人去灭火、拉架、调理家庭纠纷……
好不容易得了片刻空闲,突然发觉整个营区就剩了他自己,但凡腿脚能跑动的都已被派了出去,心中略略有些奇怪,南城虽事务繁杂琐碎,却少见到了夜半时分还如此不消停的。
心中正有些疑问,只见门外一道白光闪过,他心中一惊,提了刀也随之破门而出,一个白色身影握着一柄□□立在远处营地大门口,戴着斗笠看不清面目,一身白却在一片秋风寒雨中煞是醒目。
元远山心中料定了几分,握紧了刀一步步朝前走去,对方虽面目不清,但他很清楚此人应是见过,朗声喊道,“阁下半夜冒雨前来,怕不是来喝茶的吧。”
陈佶轻笑一声,回道,“今夜来取你人头,你却还有心思问我喝不喝茶,可真有意思。”
元远山闻声惊怒,“太子殿下,居然是你!”却听背后传来异动,猛一回头,发现殷涔一身黑衣,一柄细刀,挺挺立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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