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却碰见了寻而不见的周神医,和传说中他的至交好友,当然肃王是知道这至交好友是怎么回事的,更没料到的是,遇见了阿进。
章肃想到这里,微微一笑,轻柔地摸了摸陈进耳鬓柔软的碎发,怎么会遇到他呢?
十多年了,母亲和兄长为自己的亲事真是费劲了心思,兄长登基前是想用自己的亲事来谋得助力,母亲亦是推波助澜,可是与哪家结亲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更加上自己不愿意用自己的亲事做旗子,这件事终于作罢。
兄弟齐心,终于击败各个势力,兄长成功登上皇位,便是母亲希望自己能与世家女儿成亲帮助兄长巩固皇位,也被自己以将世家女子接入宫中更佳为理由躲过了。
后来,兄长的位子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动摇,母亲和兄长也就不再为自己的婚事着急,直到五年前,兄长彻底放弃,将乾过继给自己,说这个孩子没有了母亲,在宫里恐怕会活不下去,过继给自己的弟弟,也防止弟弟后继无人,死了都没人祭拜,这是兄长在百官面前气急败坏之下说的话,不过,不管兄长是如何想,还是要感谢他将小乾过继。
这中间有多么艰辛,如果不是才智卓越和手里握着的暗卫,恐怕早就不得不妥协了,兄长登基后虽然放弃了劝说自己接受政治婚姻,可是,却不能忍受左膀右臂的弟弟被言官抓住把柄,那段时间用鸡飞狗跳来形容一点不为过,赴不完的宴会,走不完的过场,堂堂肃王,竟是日日相亲,但凡兄长相看中的都要一一相看,兄长也经历了分析劝说要求强迫妥协最后绝望的过程,终于放弃了要求他与成亲的念头,说真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坚持什么,也许是见多了宫里女人的眼泪,见多了母亲深夜的一盏灯光,也见多了那么多原本温柔和善的可人儿,最终在权力和嫉恨面前变得狰狞可怕。
原以为就这样过一生,有时候也会寂寞,想问问那个可以陪伴章肃一生的人在哪里,那么久了,心也渐渐淡了,可是,谁能想到命运就这么开了个玩笑,在自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时候,竟然看见了希望的光。
一见面,阿进招呼自己去吃饭,去休息,那时只是惊讶于这人居然不会紧张畏缩,还以为是故作镇定,可是相处时间久了,才渐渐知道他是真正没有皇权意识,面对自己的时候也会拘谨,可是那是对陌生人对客人的拘谨,后来熟悉了就开始支使自己忙东忙西,乾也被他支使去扫院子喂猪之类,也许在那个时候就有些动心了吧。这个人看到的只是章肃,不是肃王,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只是章肃而已,即使是母亲与兄长,恐怕看到的除了章肃,还有章肃的才能和手里握着的权力,所以假若他能喜欢自己,想必喜欢的也是章肃这个人吧?
从那时起,开始用心去看他,越看越是心动,在他的身边,才真正感觉到生活的温暖。
这个人对生活有十分的用心,又有数不清的奇思妙想,一言一行并不像是乡村农夫,更像是返璞归真,那么坦然而纯净地生活。
不是没有调查过他的来历,至于失忆这类借口自然不会相信,可是暗卫居然查不到,仿佛是凭空出现在刘村,之前都是一片空白,所以虽然那时越来越喜欢,可心里还是有顾虑,直到他说要养自己,那憨态可掬的样子,那言语间意外表露出来的担心,真正是挠动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才下定决心,不管他是什么人不管他来自哪里,如果两个人能够两情相悦,一切都不再是问题,所以激将签了契约,这只是个引子,让他可以直视问题,没想到这个缺心眼的居然自动解释为朋友,朋友就朋友吧,像周振兴和刘梁荣那样的不也是朋友吗?
这人并不是懦弱绵软的性子,章肃知道,从之前和龙凤楼的老板签契约看就知道他心思缜密,心底无私,可是又有些小心思,竟然要一年后才公布配方,这是要自己先有了钱才让大家赚钱,后来留下的暗卫又报来他对付村里的流言,自己不伤一兵一卒就把问题解决,竟是个小有心计的人,他的心计只为保护自己的家人。
至于祥子,根本就不是威胁,一个把生活当做享受,很任性地做自己喜欢想要做的事,另一个却是把生活当做负担,踏踏实实但求一个好日子,这样的两个人,恐怕很难走到一起,看阿进的态度,大概也是如此。
喜欢上这样一个孩子,以后恐怕有得磨了,还只是个孩子,却已经有这么不符合年龄的冷静理智,章肃再摸摸陈进细嫩的脸颊,只愿他快乐,所以不想入京自己就来陪他,想要种田就让他种田,他害怕到抽开握着的手就忍住不再更接近,只要他快活,哪怕最后他喜欢上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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