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个小孩子站在门口,陈进又直勾勾盯着瞧了半天,刘爹和周大夫也看到了,刘爹站起来问道:“不知贵客是……”陈进纳闷,对一个小孩子用这种语气?再看,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呢,就在小朋友斜后方,可惜存在感太薄弱,小朋友又扎眼,所以这人就成了陈进的盲点。
此人身穿灰衣,也是湿的,身材中等,单肩背了个包裹,站在小朋友身后拱了拱手说道:“小人奉主人之命护送小主人入京,船行至此地触礁。”为难得看看这一家人,“小主人他……”
小少爷的眼光一直盯着饭桌上的饭菜,陈进知道这是饿了,回头问道:“爹,你看……”
刘爹果然像陈进预料的那样,毫无戒心,直接说道:“小少爷大概也饿了,就一起吃吧,粗茶淡饭,恐招待不周。”又对陈进说道:“我去找两身衣服,给两位换下来,穿着湿衣怕要受寒。你去再炒个菜,小少爷恐吃不惯辣。”
刘爹找了两身干净衣服,那个貌似仆人的人好说,都是成人,不过是略有点不合身,小朋友只能穿着一件上衣,扎着腰带,看起来怪模怪样的,刘爹安慰道:“先将就穿着吧,等吃了饭我去有小孩子家的人家里借一身。”
小正太点点头,还是没有说话,倒是身边的人说道:“多谢您。”刘爹将换下的湿衣服搭在暖包上面的衣绳上,领着两个人出来。
陈进又炒了个醋溜土豆丝,也端上来,取了竹筷,递给坐在桌旁的一脸严肃的小正太,又看看还是站在他身后的仆人,问道:“你不吃吗?”
那人躬身道:“小人不敢。”
小正太发话了,声音奶呼呼的:“卫甲,既然主人家发话,你就坐下吃吧。”
卫甲躬身谢过,才半个屁股坐在马扎上。
这顿饭的气氛有点微妙,卫甲自然是诚惶诚恐,周大夫也突然一改以往在饭桌上评论饭菜滋味的习惯,闭口不言,刘爹本来就是饭桌上不说话的人,坐在自己的位置埋头苦吃,陈进正因为看见小朋友吃饭吃得很香,推翻自己以前关于偏食的推测,怀疑是肚里有虫,东想西想没有说话,只有小少爷自己吃饭吃得心安理得胃口大开,甚至还吃了好几口辣味挺足的干煸白菜,要不是陈进劝阻,可能下午就有人要遭罪了。
旁边的卫甲看得目瞪口呆,自己家的小主人有多么挑嘴,他是最清楚的,每天为了让小主人能多吃一点饭都不知道要费多少心思,那么多名厨子做的饭菜,小主人都是只吃几口了事,要不是主人有命,恐怕小主人一口都不会吃。现在吃着窝头白菜,居然有这么好的胃口,回头主人怪罪,记得把这一点提一下。
这边的卫甲还在胡思乱想,那边的小少爷已经吃完了,胃口很好的吃了一个窝头,最后还喝了小半碗粥,吃饱了,手下意识地伸向桌面,似乎是要拿东西,卫甲手疾眼快递上一块丝帕,陈进眼直了直,一个大男人,摸出块丝帕,小少爷接过丝帕擦了擦嘴,说道:“乾过谢主人家招待。”
陈进失笑,这么个小孩子,居然老气横秋的,拍拍小正太的脑袋,说道:“你是叫乾吗?我叫你小乾好不好?我叫陈进,你可以叫我进叔,那边的两个人给你换衣服的是我义父,另外一个是我义父的朋友兴叔,你都要叫爷爷。”
卫甲凌乱了,小主人什么身份,怎能被一个平民这样称呼,居然还要叫他们叔叔爷爷,小主人的祖父和叔父都是什么人,小主人一定会生气,主人也会生气,不活了。
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更加凌乱了,向来不与人亲近的小主人,居然听话地叫了声进叔,又对那两个人叫道:“爷爷,兴爷爷。”
刘爹应了一声,对陈进说道:“小孩子与你亲近,今晚就跟你住到一屋吧。”转头看了看卫甲,“这位壮士……”一直没有吱声的周大夫说道:“可以到我家。”陈进看看周大夫,不是他要多想,这周大夫实在太可疑了。刘爹点点头,表示同意,看向卫甲,卫甲看向小乾,小乾点点头,说道:“你去吧,我在这里很好。”卫甲这才谢过刘爹和周大夫。
下午,刘爹出门给小乾借了一套小孩子的衣服,小乾换上,除了瘦脸色不好,不管怎么穿都是个可爱的小孩子,就是表情有点严肃,不太爱说话。周大夫派大宝给送过来两包药,熬了给小乾和卫甲灌下去,这么冷的天受了凉,总要防备。
晚上煎萝卜丝,没有擦床,陈进只好苦练刀工,青萝卜切成细丝,加白面和盐调匀了,因为有客人,陈进还特地打了一个蛋进去,豆油烧热,煎成两面焦黄的饼子,盛上一大碟陈进自己做的辣菜——芥菜头切丁热水焯过,趁热和新鲜的青萝卜丝拌匀,撒上芝麻盐,密封放三五天就可以吃了。辣菜虽然比较辣,却不像辣椒后遗症那么多,还可以预防感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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