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进黑线,本来是想要探探口风这人什么时候走,自己是不介意他在这里的,可是实在受不了家里的诡异气氛,此人出现,静寂一片,连聊天打屁都得压低声音更加不敢狂笑,刘爹周大夫和小乾三个人简直就到了神经质的地步,连带陈进也浑身不自在。
外面传来小乾的声音:“爷爷,兴爷爷,你们回来了?”三个人一起进来,带进一股冷气,陈进打了个喷嚏,放下手里的蒜,起身去盛粥。
自从肃王住下,家里吃饭就都搬到八仙桌上,而且他在,除了陈进其余三个人就静悄悄拘谨地吃,这一顿也不例外,桌子上摆着糖水花生——小乾的最爱,泡菜——刘爹喜欢,偏偏这两个人都目不斜视仿佛碗里有无穷的秘密,就是不抬头。陈进叹气,跟往常一样,招呼着肃王吃完离座,刚走开,身后就传来碗筷声,偷眼瞅瞅肃王,还是面无表情,这就是功力啊,要是自己被这样对待要么改变自己的态度,要么就生气,决不能这样视若无睹耳若未闻。
吃完饭,刘爹和小乾收拾饭桌,周大夫回自己的药铺去,陈进和肃王继续未竟的剥蒜泡蒜事业。一小罐子蒜瓣,加醋盐糖,密封放好。
家里的人都集合集合,准备打扫卫生,小乾的任务就是户外,前几天下的雪早就干了,院子里只要没出院门尽着他折腾。刘爹负责东房,陈进看肃王,这人已经开始挽袖子,准备下手了,忙给他也布置任务,就是西房,自己则打扫堂屋。
找纸一人做了一顶纸帽子,人人都是长头发,冬天洗起来格外麻烦,所以要小心保护不要弄脏。陈进刘爹一人戴了一顶,肃王看了半晌,最后像烈士般戴上,刘爹回身掩面,陈进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夸赞道:“挺好,挺精神。干活,干活。”
一阵乌烟瘴气,中午饭也是凑活凑活,一直打扫到傍晚才算结束,鉴于小年后还要打扫,这一天主要是清扫墙壁角落的陈年落灰蛛网等等,陈进觉得腰跟断了似的,晚上小乾要求讲故事的时候陈进呲牙咧嘴,一点心情都没有,最后还是肃王目光镇压才压制住最近越来越不怕他的小乾。
第二天一早,陈进一动,浑身就吱吱咯咯乱响,在床上做了好几个俯卧撑姿势都没起得来,愁眉苦脸说道:“阿肃,你去跟我爹说一声,今天早上的粥他煮吧,我实在起不来了。”
“需要锻炼。”某人冷冷留下一句话,转头走了,剩陈进捶床头,我这是为了谁啊为了谁,明明堂屋里锅碗瓢盆最多,杂七杂八最多,所以要照顾到的地方也是最多,自己尊老爱幼主动干最重的活,还被这么冷嘲热讽。
早饭果然是刘爹做的,周大夫还亲自把粥送进来,顺带嘲笑陈进一通,陈进非常怀疑后面才是他的主要目的。临走,周大夫才说,今天下午要带陈进去龙凤楼的东家家里,谈谈合作的事儿,陈进也忘了浑身的酸痛了,一个鲤鱼打挺起来,这可是赚钱的正经事,马虎不得。
立马起身,昨天光顾清扫了,还没有卤鸡呢,这几天临近过年,家家户户开始送鸡送鸭送肉——自家杀的猪,还有让陈进帮忙卤鸡的,陈进是忙得团团转,卤汁越来越有味,家里鸡毛都多得给每个人都做了一个马甲不说,还额外做了一条羽绒被,给肃王盖了,为了防止严肃的肃王殿下起床一头鸡毛,还特地扯布做了一床被罩。
看看扔在厨房的十几只野鸡外加家鸡,这是陈进特地提出来的,陈进的想法很简单,以后肯定会有村里人想到要卖卤鸡,如果都用野鸡,那就算是有老辈的规矩,也架不住利益的诱惑,人的贪婪可是毁天灭地的,为了防止把野鸡在这座山里绝种,进而在这个世界上绝种,陈进在别人来要求加工的时候特地说家鸡油肥肉嫩味道更好,也幸好庄户人家就是喜欢油水大,没人反对都接受了,于是家里富裕的送家养鸡,不太宽裕的还是到山里抓野鸡。他这么忽悠人的时候肃王刚好在旁边,似笑非笑看着陈进,陈进也硬着老脸皮装作没看见。
烧水净毛,做上记号——谁家的就是谁家的别弄混了,阿华又送来了一大块猪肉和一堆大小肠,这是陈进买他家的,阿华家早就定了要今天杀猪,清早就杀好了,也已经在家里清洗干净。阿华家里还有事,没有哈拉就急匆匆走了,陈进把肉挂在厨房,厨房房梁挂了不少别人家送来的猪肉和自己做的香肠。
猪肠用盐抹过再清洗一番,小肠留下来准备做肠衣用,大肠跟鸡一起卤了,颜色并不是很好看,主要是因为酱油颜色浅,鸡和肉在陈进看来都不是很诱人。
午饭吃的就是陈进版九转大肠,卤熟的大肠先用大火炸了,再加各种调料稍微翻炒,甜香辣咸鲜五味俱全,小乾的胃口比之以前更好,甚至肃王也不动声色地多吃了一个馍——可怜的陈进,总不能用窝头招待这个来了就不走的贵客,这贵客还是不交伙食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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