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羡微微扬起下巴,不屑哼笑道,“不算认识,只是对他很眼熟,爷爷你可能不知道,这位南川原来是K馆的陪酒服务员!”
陪酒服务员?
这五个字落在众人的心里,总归不是什么好词汇。大家神色各异,眼中或多或少地带上了鄙夷。就连一向沉稳的喻老爷子,也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喻羡瞧见众人的反应,心里忽地有些畅快,继续喋喋不休,“啧啧,这才不到三个月的时间?突然穿得人模……”
……狗样。
他顿了顿,终是看在长辈的面子上收敛了几分,“突然改头换面,不知怎么溜进我们家的酒宴里来了?说不定是趴上哪位有钱人的大腿了。”
“小羡,别说了!”喻老爷子最听不得这种‘污言秽语’,忍不住出声制止。
南川感受到四周投来的轻视目光,面色难免僵硬了一些。他尽量维持着表面的礼貌客套,开口,“喻少爷,大庭广众之下,还请你注意言辞。那只是我曾经的工作,请你不要以偏概全。”
“是啊,现在还不清楚情况,说不定这一切和南川先生没有关系。”路乔音望着南川俊逸的侧颜,眸色晃了晃。
喻羡捕捉住这一幕,眉间立刻涌上一些连自己都没察觉得不悦。
这个南川,怎么到哪里都喜欢招人眼球?
“路小姐,这种来历不明的人,我们还是小心提防一些为好。再说了,不是任何人穿上西装就都是绅士。”喻羡从头到脚将南川打量了一遍,随口判定,“说不定你的项链就是他偷的呢?”
“喻羡!你别血口喷人!”南川直呼其名。一向善于隐忍的他,此刻忍不住觉得异常愤怒。
他从小到大的家庭环境虽然比不上这些豪门,但也是吃穿不愁的小富水平。
父母早年间离异,前者独自将他拉扯长大,教会他各种道理,父子间是像朋友一样的相处关系。后来南父生病,耗光了家底,可又需要源源不断的治疗费。南川孝顺,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选择了在K馆赚快钱打工。
可从头至尾,他都没有做出任何违反道德底线的事情!
喻羡一而再、再而三地刁难于他,甚至平白无故给他戴上了‘小偷’的帽子……他有自己的自尊和傲气,绝不会由着对方随口污蔑!
“这是心虚到恼羞成怒了?”喻羡挑眉,强势怼了回去,“我倒是想问问你!你说你是‘得财投资’的员工,有谁可以证明?就算是,你一个小员工又是怎么进来的?那张邀请函上,写得是你的名字吗?”
“不是他的名字!是、是一位叫艾瑞的人。”酒店经理听见这最后一句话,连忙出声。他是有私心的,只要别把过错牵扯到他的头上。这会儿就算是拉别人背锅,他也一样可以帮腔!
“哦?那这么说的话,邀请函也是你‘偷’来的?”喻羡针锋相对。
“艾瑞是我的上司,邀请函是她的,但也的确是她让我来的!”南川握紧拳头,脸颊两侧微微涨红着辩解。他显然没想到,对方居然如此胡说八道、颠倒黑白!
可想着想着,南川就感到了一股悲凉和心酸——
这里是喻家的主场,对方又是喻家大少爷,有谁愿意替自己一个小职员开口辩解呢?他平时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和豪门权势间的巨大鸿沟。有些人仗着自己优越的出身,就可以随意凌驾于别人之上!
这个世界上,原来是如此不公正!
……
时峥看见这场单方面的纷争,轻微摇了摇头,将问题抛给青年,“你怎么看?”
“这喻羡无非是仗着这事发泄私仇,简直是蠢到没边了。”喻怀宁将酒杯抵在唇边,低声批判。
时峥微微勾唇,他的想法和青年一样。
现在的喻羡是能逞口头威风,一旦南川有办法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到时候,在场宾客只会反过来觉得前者恶意满满、后者无辜委屈。
喻怀宁仰头喝了口香槟,垂眸时意外地对上了南川朝他投来的目光。对方只默默望着他,瞳孔深处是被极力压制的悲哀……以及,那一缕微不可察的希翼和求助?
“……”
喻怀宁一怔,突然读懂了对方的想法。在这个偌大的酒宴、繁杂的人群中,南川最熟悉的人其实是自己,所以他是希望自己出面帮忙证明澄清的?或许是‘男主人设’的缘故,对方在各方面都挑不出太大的错处。
说实在话,喻怀宁对南川的印象不差。
时峥察觉出青年的凝滞,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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