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愣住,随即轻笑一声:“原来如此,不是没有恢复记忆,而是不想恢复?阿尘,你做缩头乌龟也挺可爱。”
谢怀尘一阵恶寒,世上哪有形容男人“可爱”的?此人简直荒谬。
红衣谪仙却道:“既然想不起,那我就告诉你,我名‘邵月’。”
谢怀尘心里一惊,猛然抬头。
“不是你师兄那个邵月,他是他,我是我,他盗了我的名字,他本名‘亦无名’。”
亦无名是天衍宗主的名讳,谢怀尘心中惊奇,面上却不变:“你大费周章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胡言乱语蒙我?”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阿尘就不好奇我的善言?”
“善言全是谎言,不听也罢。”
红衣谪仙却摇摇头,继续道:“你师兄是欲尸,我为恶尸,他用计吞噬了我却又无法将我彻底融合,才导致我们一体双魂。我们共用一个身体,白天他出来,晚上我出没,相安无事,可惜最后来了一个你。”这语气倒有点像给孩童讲故事。
谢怀尘面露疑惑。
“五年前你为欲尸解封了天罚,导致他的力量恢复巅峰。他强,我弱,平衡打破,最后结果只会是我,消失。”
“那不是可喜可贺?”
对方沉默半晌:“的确可喜可贺,我死了,还有阿尘来陪葬,想来也是一桩美谈。”
谢怀尘脸色一沉:“你什么意思?”
红衣谪仙悠然笑道:“意思就是,杀你的人不是我,是欲尸。我死了,没人可以阻止他,你也会死。”
谢怀尘仿佛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师兄杀我?不可能。”小仙童一直面冷心软,相处这么久,好感度都超过50了,怎么可能会是前世杀他的凶手。
“嗳,果然不信。”红衣谪仙站起身,“你难道不曾怀疑,你的师尊与师兄其实是同一人?他既然能骗你一件事,为何不能有第二件?”
谢怀尘的确怀疑过天衍宗主与小仙童是同一人,因为两人气息太像了。但他选择相信师兄,毕竟曾经他就因为不信自家哥而害死了他,他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信师兄。”
红衣谪仙无奈看了他一眼:“罢了,我不想和没有记忆的人说话。只最后提点一句,不要信你师兄,他的话一个字也不可信。”
谢怀尘回应他的是一声冷笑。
红衣谪仙却不甚在意:“阿尘,你果然不是有记性的。”说罢,收回了披在对方身上的宗主袍。
长袍离身,寒气趁机入体。红衣谪仙之前还封了谢怀尘的灵脉,导致他现在一丁点灵力都用不上,只能像个凡子一样待在冰牢里。
“我记得你最讨厌冰,所以特意为你准备了冰牢。”淡雅的声音响在头顶,冰凉的手指似乎摸了摸他的脸颊,“三尸各有本性,我压着恶性对你说善言,可是最大的诚意了……”
谢怀尘本就支撑不住寒气,此时没有灵力加持,很快就冻得没有知觉,自然也没看见头顶上方近乎恶劣的笑意:“知不知道我此时在想什么?我在想,如果将一个干净纯粹的仙人污秽成魔,看他哭,看他跪在地上求饶,是不是更有趣?”
“可惜,做不到……”
或恶劣或轻淡的声音在耳边飘过,越来越远。谢怀尘心里只剩下一堆####,搞不懂红衣谪仙一个嗜杀的魔物怎么突然变了性子非要人信他的歪理,不信就给惩罚!简直不要太虐!
然后眼睛一闭,他又想起红衣谪仙说的,师兄才是杀他的仇人。七百年前仙人诞的那一幕似乎又回到了眼前。天衍宗主白衣白发,看他的眼神如死人般冰冷,剑意穿胸而过,熟悉的剧痛铺天盖地而来。
等……熟悉?
眼前忽地飘起鹅毛大雪。一个相同的白衣道人站在面前,手中剑倏地刺入他心脉。白衣道人容貌清尘,周身气息纯净,清冷似仙。反观他自己,只穿了一件单衣,手上脸上皆有腐烂的痕迹,体内灵气驳杂相互绞杀,弄得他虚弱不堪。
两者比较,竟是那白衣道人更近仙神。
四周冰雪覆盖,他看见剑刃上的反光,上面正映着杀他人的脸。他承受不起痛苦,缓缓跪下,隐然间,那张脸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其实这张脸他看过无数次,比过很多人。谢洛衡、邵月、甚至他自己……
但这一次这张熟悉的脸终于说话了,对方似是在回答他,眉目间说不出的漠然。
“……吾……亦无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读者“”,灌溉营养液~(没看错,就是一个没有名字的读者)
写恶尸我的内心是拒绝的,
因为身边没有变态也没有蛇精病,
所以怎么办呢?
只好把谢洛衡捧了过来,
全!部!反!着!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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