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衍宗主侧身靠在玉座上,食指一敲,无声的威压散发:“柳厌青,你身为世家主却说如此荒唐言。朝圣礼是天道礼,你是不想做家主了?”
谢怀尘被浩如云海的威压压着,心里更加不服气:“朝圣是朝拜天道,你一个宗主凭什么让我朝拜?再说,柳家的家主姓柳不姓天,我是不是家主就算天道也没资格开口!”
他在听闻朝圣礼规矩时就心有不满,如今被激起火气,更是直接表达了自己的观点。可他话刚说完,周围人就不由自主露出异色,更有甚者,诸如某些长老直接涨红了脸,骂了声“竖子”。
“放肆!”穆宗玄也听不下去了,虽然他赞赏年轻人的心高气傲,但侮辱天道却是触及他底线的。“六域之人皆受天道恩泽,你小小柳家竟敢罔顾天道,简直失礼!失德!”
谢怀尘笑了笑,今日柳家危在旦夕,他根本就懒得与这些人虚与委蛇。
“天道有何用?它不仅不能保我柳家绵延百世,甚至还会庇护某些人为一己野心倾覆柳家。这样的天道倒行逆施颠倒黑白,它有什么资格让我朝圣?”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是个人听了都要气得发抖,姑且不说周围宾客吓白的脸色以及天衍长老们的脸红脖子粗,就连识海深处的系统君九九,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啊啾!……宿主居然骂我!”
穆宗玄眉头皱成了川字,剑意一出便要教训这不知好歹的年轻人。谢怀尘也毫不客气,意动剑动,剑光化作一道瀑布。哪知剑光比预料中还要强势,不止挡下穆宗玄的剑意,还得寸进尺将对方逼退两步。
“咦?”谢怀尘又惊又喜,不知为何水寒剑竟与他无比契合,就像手握纵横一样。但他不知道的是,水寒剑自古与纵横剑相通。虽然纵横剑灵没有与他一起来到七百年前,但水寒剑一动,纵横剑必有感知,自然也倾力相助。
穆宗玄却是比他还惊讶。
“剑神境?”对方眼神惊恐,“你居然能修至剑神境?”
所谓剑神境就是剑心通明,六域只有天衍宗主达到了这一境界,今日却又蹦出个柳厌青。
谢怀尘自是不在意什么剑神剑魔,水寒剑划出大日的光芒,威压如山一般杀向天衍宗主。众人皆吓得连连后退,剑神境一击足以毁天灭地,谁也不想受波及。
殿外狂风大作,道纹刻就的神幡纷纷倒下,殿内也被剑意搅得一片狼藉,纵横的剑气直达面门。白衣仙人眼眸一垂,三引剑迅速凝结于前,手中结印,三引剑再分出无数残影。随后,灭顶的寒霜与大日的光华倏然相撞。
众人皆闭眼,天衍大殿猛烈震颤,幸而有阵法相护才不至倾塌。谢怀尘与天衍宗主同时飞身,在极致的光与暗中过了上百招,风字决对身引不殆,缚字决锁魂引东来,魂引月彰破了回字诀,道引随行又与破字诀难分上下……
论剑意谢怀尘不会差于面前的白衣宗主,但论修为
鲜血渐渐染红胸口,这次是真的旧伤复发。谢怀尘借着柳厌青的洞虚修为在天衍宗主手上撑过百招,已是强弩之末。但他本意如此。出手才有逃脱的可能,他没想过要打败谁,只求在交手间隙逃跑。
果然,不出几息便有了机会。谢怀尘晃了个虚招,尔后转身就跑。对方察觉其动作,三引剑一举破碎字决,接着紧追不舍,往谢怀尘后心一送。
谢怀尘早就做好受伤也要跑的准备,完全不顾身后寒凉的剑意。神识铺展,这次他动用了全部魂力,不信自己跑不远。空间微微扭曲,虚空已近在眼前,后心也微微一寒。而就在剑尖要优先穿透谢怀尘时,一股柔和的力道挡住了剑意。
谢怀尘心道是哪位仁兄雪中送炭,日后可得好好报答,但终究没有时间往后看一眼。匆匆的身影跃入空间规则之中,如一道水纹泛起涟漪然后消失。
谢怀尘一走,光华散去,众人这才睁开眼举目四望。然而罪魁祸首已逃之夭夭,大殿中央,一袭青衫悠悠落下,发光的青玉也自动回到手中,谢洛衡走出虚空如闲庭信步,拢起的长袖却不动声色挡在了天衍宗主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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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秋雨,天都。
数以万计的黑影像黑雾一样入侵天都,天上飘的,地上爬的,众世家似乎心照不宣,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对黑影视而不见。
雨落的寂静中,一声惨叫突然从柳府传来。檐下躲雨的鸟雀纷纷惊飞,柳府门口浸雨的青砖上流出一缕血。
原来黑影即是怨鬼,它们皆是阎罗从地狱带出来的,百年不见生肉,如今一朝脱困自然见人就咬,见魂即食。柳豫为阎罗开了门,也就意味着将死亡迎入柳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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