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不晓歪歪头:“你怎么了?脸色难看,你不舒服啊?”他忧心忡忡地把手试上傅怀仁的额头,自言自语道,“要不你还是和余真人呆在一起吧。”总觉得这样才安心一点。
说到余秋远。
傅怀仁若有所思:“好像没见过他。”他呆在玉玑峰并非吃喝玩乐。白绛雨有许多藏书,有的是前峰主玉玑留下的,有的是他娘白敏敏从白家带来的。白敏敏虽是闺中小姐,却博览群书。她离开万鹤山庄时,差不多把她爹的书房给搬空了。
先前余秋远从幽潭回来,就一直托傅怀仁查探关于天罚的事,傅怀仁记在心上,日以继夜,秉烛翻阅,从不间隔,查着查着,便查到了从前的婆娑罗门。他有了些收获,这才出门透气。原本想着要和余秋远说一声,然而却不见余秋远。
是没见过。
在南海呢。
别说晏不晓没见过,苏玄机没见过,就是连魔界的古拔旰,也只在容庭芳刚回魔界的时候窥得一丝凤颜。后来别说凤颜,龙颜也没有冒出来过。只有艳红的霞光在天上挂了很久。
如今千等万等,魔尊终于出来了。
但没看到那只鸟。
一帮魔将脖子在那伸啊伸的,拼命往后看。
衣衫整齐的容庭芳仿若没事人,他终于不再总是一身简单的衣裳,瞧着像魔界很穷酸一样,把魔尊那套行头拾了起来。瞧着既尊贵又雍容,在一众手下的你推我攘中步下台阶。
“怎么全聚在这里,闲着没事干?”
不是没事干,就是看你干什么事。
古拔旰揣着手躲在后面,又被一脚踹到了前面。天杀的如果他知道是谁在踹他——古拔旰怒气冲冲往后瞪去。小凤凰和玩蝴蝶的厉姜就在后面看着他,面无表情的。
“……”
妈的这年头武力值什么时候和颜值成正比了。一个比一个凶。玩蝴蝶的就算了,蓬莱出来的小凤凰也是。古拔旰满腹牢骚顿时被死死按了下去。
容庭芳袖着手:“古拔旰。”
古拔旰道:“属下在。”
“你好像很喜欢凑到本尊跟前来?”
“……因为大王就像南海,叫属下望洋兴叹。”
容庭芳:“不会说人话就不要学他们,懂吗?”
古拔旰:“哦。”
他一转头,下面的人拼命拿眼神示意,快问啊,在蓬莱带回来的鸟怎么样了。万一死了,或是快死了,他们也早点擦武器喂犀牛,做好打架的准备。前头才说好和蓬莱互相干扰,转头就把他们仙尊掳了来,还关了十天半个月。
大王可真是他魔界的骄傲。
在翻脸无情这件事上,堪称楷模。
古拔旰后背被盯地发凉,只能又转过头去:“大王,那个——”
“本尊叫你办的事,你办得如何了?”
话还没说完,容庭芳已经从台阶上走下来,正经过他身边,衣角飘在古拔旰手上,轻轻痒痒的。古拔旰还没和容庭芳这么近的接触过,这衣角像飘到了他心里,脑袋一晕,连容庭芳问他话也没能反应过来。“哦,哦,哦?”
古拔旰眨眨眼:“办什么事?”
办什么事都不知道,他先前白说的么?可他所见,似乎魔界已经有布置了,红通通的,还挂了灯。容庭芳本以为,最多差个金银玉器的,东西也该置备完整。怎么听古拔旰的意思,是他全然把这事给忘了呢?
容庭芳道:“先前本尊说,要办一件喜事——”
“……”古拔旰恍然大悟,随后困惑不解,“还要办吗?”
容庭芳反问:“不办吗?”
……
鸟不是都吃饱了吗?
旁边的魔附耳上去:“听说大洲是这样的。如果不先办个喜事,就叫私奔。大王直接把人抢了过来,连礼也没送到蓬莱,人家要说闲话的。说我们魔界穷酸。”
原来如此!
那是有伤魔界脸面。
古拔旰立马道:“办得差不多了。还需再斟酌斟酌。”
斟酌一下,应该派多少人马去蓬莱,才算耀武扬威。
古拔旰是这么想,别人不这样想啊。不是所有的城主和魔将都对容庭芳言听计从,在他们固守的心里,魔界和蓬莱就是势不两立,先前由着容庭芳定什么盟约便罢,如今将蓬莱的仙尊掳来倒也大快人心,可大张旗鼓办什么喜事是为什么?
便有人提出道:“尊上,您如果要折辱蓬莱真人,便不必如此折腾浪费,挑两个小兵去蓬莱送个口信,便能将他们气死了。何必还要办什么喜事,长他们脸面?”
说这话的,是狼王。
容庭芳还没开口,便有虎王说:“狼王这就不懂了。人间喜乐之事不过如此,正是要给他们脸面,才叫他们羞愤难堪。他们堂堂仙尊入我魔尊后室,岂非是打了一记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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