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坚信如果余秋远在蓬莱,一定会来。
果然有人来。
渭水分开之后,一身华贵的容庭芳从魔界走了出来。裂缝在他身后合上,魔界昏暗的天,枯藤老树,包括在后面列得整整齐齐的魔军,便都消失了。
苏玄机只看了一眼,他心头生起警惕。
“容尊主。”他道,“我蓬莱真人呢?”
“真人。”容庭芳道,“你说哪个?”
“你若是说余真人,日前本尊在你蓬莱多有打扰,如今留他在魔界作客,也算是礼尚往来。你若说是郝连凤,本尊怕余真人一个人无聊,便请他一道留下,好同真人讲讲话,解解乏。”容庭芳慢条斯理道,“倒是苏真人,蓬莱不可一日无主,如今余真人不在,你又擅自离开,倒也放心得下。”
简直是无稽之词。苏玄机握紧了剑:“容尊主既然知道蓬莱不可一日无主,便请将我蓬莱真人早些还回来。”如果余秋远在,怎么会任由容庭芳一人前来呢。
“苏玄机。余秋远已经看护你们蓬莱一千年了。他答应你们圣祖的承诺,也已兑现。”容庭芳直接道,“你既是圣祖的徒弟,看护蓬莱的职责,你早晚都要担起来。岂能永远躲在余秋远的羽翼之下。”
“今日本尊来见你,的确是托了你师兄的口信。为免你不信,叫你亲自听一听。”说罢,容庭芳掌心一翻,一个小金球滚在手心,确实是余秋远从前用习惯的。最早他在瓦行时的行踪,便是通过这样的小金球,由闻人笑递给了苏玄机。
但闻余秋远声音从中传来:“玄机,离开过于仓促,来不及交待。我与魔尊有事相商,不日便归。嘱托你的事,多费些心。你多辛苦。”
话音刚落,容庭芳便将金球一收。
“如何,信了?”
声音是余秋远的声音,上面附着的也是余秋远的气息,苏玄机不吭声地看了金球一眼。既然余秋远没事,他倒是能放下心头大石。说道:“我想见见他。”
“可以。”容庭芳欣然应允,“但得过几日。过几日,等本尊办完要紧事,会亲自送他回蓬莱。”然后再正大光明接回来,要铁骑万千,红霞万里。
苏玄机在犹豫。
容庭芳道:“魔界已同蓬莱定下盟约,苏真人有什么不信的?”看在苏玄机是余秋远师弟的份上,容庭芳已经给足了面子,也给足了耐心。倘若苏玄机再不肯安安分分离开,容庭芳便要趁他心意,‘请’人回魔界了。
魔界已经有了两个真人,再多一个也无妨。
“……”苏玄机看着那个金球,退了一步,“既如此,这个金球可否请魔尊归还于我。师兄既然在魔界作客,受礼相待。有此物证,我也好同峰主们有个交待。”
“区区一个物件,便能作个交待?”
“可以。”苏玄机道,“只有蓬莱的人才能用它。”
哦?容庭芳若有所思。
他倒是识得这个球的。当日余秋远约他去瓦行,便是叫小兵拿了这么一个金闪闪的球过来带的话。原来是因为只有蓬莱才能用。所以余秋远才如此放心地将此物交托给他。
苏玄机怕容庭芳不信,又道:“当日师兄和魔尊在瓦行时,也是它给蓬莱带的口信。”正是因为从中听闻两人亲密谈话,才会生出这样那样的流言。
容庭芳眼眸一抬。
在大殿之中,他亲眼所见余秋远凝聚灵力化出这么一个小小的金球,不是说掏就掏。而先前他一到瓦行,二话不说便和余秋远打了起来,中途并不曾见余秋远做过多余的举动。如苏玄机所说是真,那金球岂非是余秋远一早便准备好的。
——难道他还能提前知道发生什么事?
容庭芳心中满腹疑虑,因为先前余秋远瞒了他太多事的缘故,如今但凡有一些不同,都要叫他揣度再三。容庭芳略一沉吟,倒也不说这件事。只将金球递给苏玄机。便见苏玄机一拱手,随后踏浪而去,离开了渭水。
空荡荡的南海之上,不见蓬莱,不见魔界。
容庭芳负手而立,往后瞧了一眼,随手在渭水之上又加固了一道法阵,法阵一闪便融进渭水之中。法阵守在前,铁骑压在后。魔界的鸟连羽毛也别想飞出来半根。
都做完后,他才化出原身,一路往幽潭去了。
幽潭今天降了雨,十分难得。
黑龙在水底游动着,隔着水面望过去,天雷阵就挂在上头,雷光隐隐。一条银龙一头扎进了幽潭,将水底搅弄得不得安宁。它银鳞闪亮,是幽潭难得的亮色。不多时,沉伏在水底的龙都冒出了头来。
有些小龙不知前尘往事,不怕容庭芳,绕着它尾巴转悠。
容庭芳收回尾巴,化出人形。就算在水中,身上衣衫丝毫不湿。他龙形矫健,人形亦如明珠落凡尘,十分好看,叫那些没见过世面的龙心生喜爱,自动自觉缠绕在他腕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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