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江成瀚被关了进去,不知会受到怎样的严刑拷打,颜静书只想一想,就觉得心脏疼的让他几乎无法呼吸,眼睛瞬间就红了,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成拳,指甲深深刺入肉中却感觉不到痛意。
安国公见此,叹了口气,却是不知该说什么是好。若是江成瀚还在刑部大牢里,以他安国公和兵部尚书的身份,或许还能为江成瀚从大理寺卿和刑部尚书那里讨来一些关照,但楚湘王地位尊崇,除了皇帝再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就算他前去说情,只怕不但没什么用处,反而还会适得其反,惹得楚湘王不喜,对江成瀚也就更没什么好处。
至于讨好楚湘王,京中倒是从来不缺少这样的人。但楚湘王不好色不嗜酒,也不喜奢靡,没有任何的偏好,便是有人想讨好也无从下手,反而一个不慎还会惹怒楚湘王,为自身惹来祸事。是以讨好楚湘王这条路也是走不通的。
颜静书心焦,安国公犯难,便是颜老夫人都有些无计可施,皱眉不语,屋中一时落针可闻。
而自从从安国公口中听到楚湘王这三个字后就一直垂眸不语的谢焕,此时看着脸色苍白无措,眼底满是焦虑不安的颜静书,颜钟不由浮现出复杂的神色。他眉头微蹙,薄唇紧紧地抿着,似有些犹疑挣扎的样子。
半晌,他闭了闭眼,心中终是做下了决定。
没再耽搁,谢焕睁开眼,对众人道:“……我先回去了,书儿,你也不要太担心,成瀚吉人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说着就站起了身来。
颜静书回神,勉强笑了笑,道:“谢谢舅舅,我知道了,我送你出去。”谢母还病着,谢焕也不能一直留在国公府里。
谢焕却是没用颜静书送,只让颜静书好好坐着,很快就独自离
开了安国公府。只是出了安国公府后,谢焕骑在马上,顿了顿,却没有回谢家,而是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不多时,谢焕的马在一处轩阔的门庭前停了下来,望着朱红大门上悬挂的匾额中,‘楚湘王府’四个笔走龙蛇苍力遒劲的烫金大字,眼中不由浮现出些许复杂的情绪。
“劳烦,请问楚湘王如今可在府中?”谢焕下马,上前询问王府侍卫。
侍卫看了谢焕一眼,道:“王爷此刻正在府中,不知阁下是?”
谢焕抿了抿唇,才道:“在下姓谢名焕,乃是楚湘王……旧识,今日有事求见,烦请小哥通秉一声。”
侍卫等了一等,见谢焕除了自己的姓名之外,再没说些别的什么,但他也没再多问什么,落下一句‘等着’,就转身进了王府。不过他不过是一个守门的侍卫,还没有资格可以直接面见楚湘王,且楚湘王府每日都会有求见楚湘王的人,若是每一个都亲自告到楚湘王面前,那楚湘王也干不了别的什么,只每日打发这些就是了。
是以侍卫只是将此事告知了门房处的小管事,之后再由小管事告知给大管事,大管事再告知给王府长史,最后由长史斟酌着,是自己处理了,还是去禀告给楚湘王。
小管事一开始听到谢焕的名字,在脑中将京中的权贵对了一遍,一个都没有对上的,对谢焕不免就有了几分轻慢,但想到谢焕说自己是楚湘王的旧识,便也不敢随意打发,最后还是亲自去报告给了大管事。
大管事的心思和小管事差不多,一番考量之后,就又去报给了王府的长史。
下午闲来无事,长史正在悠闲的喝茶逗鸟,见大管事来了一开始还没太在意,但等听到大管事说出‘谢焕’两个字来,口中的茶直接就喷了出来。
大管事不想长史这么大的反应,很是吓了一跳,但也忙殷勤去帮长史去擦衣服上的茶渍,又去帮长史拍背,但却被长史一把挥开,抓着领子急切问道:“那个人真说自己叫谢焕,他是什么模样,多的年纪?”
大管事虽然没见到谢焕真人,但也听小管事说了谢焕的样子,当即忙道:“是个瞧着有三十来岁的中年双儿,相貌很是不错,像个读书人的样子,穿着一身青色的衣衫……”
大管事还没说完,长史就猛地一拍大腿,道:“没错,肯定没错,一定就是谢公子了——”
他说着,就急急忙忙地往外跑,才跑出了门,又想起了什么,道:“不行,我得先去告诉王爷——”又对大管事道:“你,赶紧去把谢公子请进来,千万不能让他跑了,快去——”
大管事虽然不知道这个谢焕到底是何许人也,但看到长史这般激动的反应,心中对谢焕自是再没了一丝轻视,应了一声后,就急急忙忙跑向前院,都没指派他人,自己亲自到了大门,将已等候多时的谢焕请进了楚湘王府内,态度更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任何的轻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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