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你要活下去,替我们……
不要,爸!妈!快来人救救我们,救救我爸妈……两具温热的躯体紧紧地把我搂在中间,刹车的声音,撞击的声音,爆炸的声音,喧闹的声音,身体被挤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却感觉到紧贴着那两个亲人生命的流失。
小言,你认输了吗?那可要认罚哟……
虚空中站在对面的是我,同样一个我,冷酷地嘲笑着不能动弹的我。身体在摇晃着,好象bào风雨中挣扎的小舟,浑身的疼痛,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还有热呼呼的气息散落在身体四周,眼皮重得抬不起来,身下疼得麻木。
……我输了吗?不,我不会认输的!
睁开眼睛,光线一刹那闯进,迷起看去,眼前惊喜的脸孔却是桅石胖乎乎的脸,“小言你可醒了……”声音出奇的喜悦。
然后是东少突然放大俊俏的脸孔,伸手细看我的瞳孔,好一会重重松了口气,“总算没事了,找到你的时候……”他顿了一会,挤出笑容说,“一直叫不醒你,可别真当了睡公主不成?”看场景我应该在医院里,看来他们找到我的时候,发现我昏迷不醒就把我送医院了。
“小言,真对不起,我们来晚了……”安逸哽噎着,眼睛熬成通红,其其地说,“明明是普通的兴奋剂怎么会让人昏迷不醒的呢?小言,你的身体怎么会变成这样?都怪我,没有好好保护好你,都怪我……”说着说着偏过头把视线调转到一旁。
“行了,事qíng都发生了道歉有用吗?”东少有点嘲讽地看看安逸一眼,说完好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锐利,又说,“TM的,我李东炫要不往死里整他们两人,我算是白活了!”
我挣扎着坐起来,看着外边阳光灿烂,静默一会,才开口问道,“我睡了几天了?”说出来的声音很沙哑,带着病后的无力感,身上清清慡慡的却疼得麻木,四肢好象不属于自己般沉重,而某处地方的疼痛更说明了一些已经发生的事实。
“呃,三天了。”桅石yù言又止,还是回了我的问题。
“谁先找到我的?”我转过头看着东少低声问道。
“是镇哥。”东少皱着眉头,几经犹豫才说出口,“他和梁风找到韩乔那个手下杨潜的爱人,威胁利诱才诱他把关押你的地方透露出来,结果……我接到消息去到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从没见到镇哥发飙……”他没说下去,只是目光锁住我,眼神却有些跳跃。
“现在墨非在哪?还有……那人呢?”我与他平静对视,然后沉静地问道。
“问他们gān什么?嫌他们害你不够啊?”安逸气鼓鼓的在旁边嚷着。而东少只是冷笑着看来,却不发一言,显然心中的想法和安逸一般。我心中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莫非……
“让张镇来,我有话问他。”我想了一会,轻叹着说。
“要问什么?有些事既然敢做就要有承担的心理准备。你如果想对付报复我可以告诉你,不过如果你想求qíng的话……呵呵。”东少墨黑的眸子直盯着我,说,“你有你的顾虑,我也有我的底线,敢伤害我的人,就别他妈的想活了!”
“让张镇来!”我坚持。
“……MD,苏槿言你别过分!我们守了你三天三夜,结果一醒来你就是问那两个垃圾!喜欢你的人在旁边你就视而不见,伤害你的你反而紧张得……”东少忍耐不住bào怒的声音,伴随着桅石低低的劝阻。
吵闹了一会,桅石冲着安逸使了个眼色,安逸明白过来,拉着东少离开房间。等那两人的声音终于随脚步远离,“桅石!”我有些无奈地看着站在旁边深思着的桅石。
桅石迟疑不决地低声说,“晟林在外边,他知道你出事后一直很内疚,又不敢进来!小言,你是不是……”
“不见也是好事。”我挂起微笑,若无其事的,说,“对了,尽快安排晟林出国,这段时间你和安逸跟紧点别又出事了。”留他在国内,又没有人保护的话,失去往日势力的他,怕是会受到明里暗里的委屈,还是让他出去过几年再回来也好。更何况,以我们现在的关系,见了面也只有尴尬而已。
“也好。”桅石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临到门口我又叫住他,淡淡地补充一句说,“对了,你和安逸也跟着去吧……”
“我知道了!”桅石胖胖的小眼睛迷着看来,一脸的谅解,很坚定地冲我点点头,说,“我和安逸会跟在晟林旁边,你放心好了。”顿了一会,又笑眯眯地说,“我要赶快追上那白痴,免得他又到处惹事。”空气中传来桅石低声的话语,然后房间门再度严密地关上。
过了好一会,感觉到房门又被推开,几个人走进来。
“五叔。”我有气无力地说打了声招呼。
苏珩木着脸不作声,帮我全身检查一遍,松了口气,才说,“这次够危险的,早就告诉你的身体要是昏迷了很难清醒过来的,怎么还不小心?别以为你们几个不肯说我就不知道,看你一身的伤,我要猜不到就……”
“把病历给我。”我伸手制止他继续往下说。
“你!”苏珩估计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双眼直直地瞪着我一会,还是把手上的病历扔过来,沉声说,“好好好,不打算解释是吗?连你自己要不好好爱惜自己的身体,我说这么多都没用!以后有什么事qíng可别让人抬来这里让我看着心烦!”
我由着他唠叨着,把病历和附带的各种检查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嘿,外伤不重,就是体力透支过度,估计当时qíng况十分激烈,而最严重的还是血液问题,长期服用镇静药物,血小板减少,有贫血现象,各种内脏受影响等等,显示我现在这具身体已经快到了崩溃边缘。
“……爷爷问了你好几趟了,我都不敢告诉他实qíng!你做事就不能让人省点心?”五叔见我没理他,最后只好总结一句糙糙收尾,转头看着呆站在角落里的那人,低叹了口气,说,“我原本以为你惹祸的本事不少,想不到连桃花债也惹了不少回来!”
“五叔!”我哭笑不得,这人怎么做长辈的?
他似笑非笑地来来回回盯着我和张镇看着,好一会才说,“好好休息吧,明天再来看你。”说完拿起那病历就带着几个护士离开房间。
房间门一关,只剩下我和张镇两人相对无言。
张镇薄薄的嘴唇紧紧抿着,从走进房间就一声不吭走到窗台边,也不理会我和五叔,只是看着窗外的景色发愣。
“我要见他们!”良久,我打破沉默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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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要进去?”张镇的神qíng有些奇怪,按出我yù推开门的手,问道。
“嗯。”我平静地说,推开门。
这里只是一个废旧的仓库,属于惊雷于家的地盘。
据说,张镇和梁风那天找到我的时候,我早就昏迷过去,被第一时间送到仁心。据说如果不是东少后来及时赶到制止张镇的发飑,估计韩乔和他那几个手下肯定会被活活打死在现场。
据说,在我昏迷的这三天里,张镇动用军方的力量,联合公安部门用各种理由把炎huáng大部分管事抓了起来。据说,张镇暗中联合炎huáng的老对手惊雷,乘机把炎huáng的地盘都一一占据。炎huáng一下子分崩离析,而韩乔和墨非也被张镇jiāo给于九殇处置。
而现在,我要挟张镇把我带到于家的地盘。
走进去,十来个人正围着什么叫好着,估计早有人通报我们的到来,那十来人分开一条道,迎着我稳站着不动的是于九殇,他笑眯眯的样子,可眼睛里却不时露出jīng明qiáng悍的神色。
我懒得理他和张镇的对话,走近,可以看见韩乔被困在一根柱子上,身上全是还没gān汩的血迹,一边眼睛肿地快要睁不开,漆黑发亮的瞳孔沉甸甸的,眼睛深处有些什么翻动又被压抑着。最注目的,是他手臂和大腿上都是被划开的伤口……
“怎么一回事?”我冲上前,查看着韩乔的伤势。
“也没什么,韩疯子一向出了名的能忍,手下几个兄弟打赌想看看要cha多少刀疯子能忍耐住不叫喊呢。”于九殇用块手帕擦拭着手指,笑眯眯地说。
“张镇,叫人带他去医院!”我转向一直沉默不语的张镇,说道。幸好,小刀cha的位置都不是很重要,如果及时上医院的话,应该影响不大。
“……你确定放过他?”张镇的表qíng很奇怪,有点漫不经心地走过来说,“你不恨他吗?毕竟他这么对你!”
恨吗?不恨!我没有去爱他,也不去恨他,我只想尽可能快的忘记关于韩乔这个人。我怕如果我恨一个人,那就会把这人深深记在脑海里,而我,最不想的,就是把他记在脑海里。不去爱,也不去恨,只有漠然置之,才能忘却所有。
我笑着摇摇头,也没有回答,只是脱去身上一件厚的风衣,小心翼翼的用风衣遮盖住韩乔的身体。身边没有止血的药物,只能尽快送医院处理了。奇怪的是,我不爱他,也不恨他,却不能忍受曾经相爱的人在我面前慢慢地死去。
张镇深深看我一眼,然后转头看向于九殇。
于九殇立刻会意,他当然知道张镇的来历,这次对方有意无意中帮他灭了炎huáng,于qíng于理都不好拒绝,所以立刻吩咐手下解开韩乔身上的绳索,搀着对方离开。
“还有一个……”于九殇看看我,又看看张镇,问道。
“放了。”我沉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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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心医院]
病chuáng上那人的眼睛一直盯着我,好象有什么要说却又紧紧抿着嘴唇。
我把放小桌一角被忽视的花瓶拿出来,走到洗手间装了半瓶子水,然后再随意把带来的植物cha上,最后把装着东西的信封放在chuáng边那小桌子上,整个房间弥漫着白兰淡淡的清香味道,让人浑身jīng神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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