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切布置妥当后,已经是七月初,周鹤岚带着自己挑出来的人手,同萧止戈和安长卿告别,带着信物出发去了梁州。
送周鹤岚离开,安长卿又拉着萧止戈去城外田间转了一圈。先前种下的甘薯涨势极好,七月里天气热太阳大,甘薯藤长势好,绿油油一片十分喜人,目光越过甘薯田,还能看到修建了小半的外城,安长卿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淡过。
从城外回府时,已经是晌午。上午出门时才吃了两碗饭,现下回了府里,安长卿肚子却又咕噜噜叫起来。
叫安福送了点心到亭子里来,安长卿躺在藤椅上,一边看书一边吃点心。萧止戈下午无事,也跟他一起消磨时间,只是看着安长卿一口口将两碟子点心全吃完了还意犹未尽的模样,缓缓皱起了眉头:“少吃些,小心积食。”
安长卿似乎还没意识到他吃得有些多,嘟囔道:“也没吃多少,我感觉还有点饿。”
萧止戈与他日日相对,自然知道他从前的饭量,眉头拧着就没有松开:“你没发现你最近食量变大许多?连觉也变多了。”
安长卿拧眉想了想,迟疑道:“好像是比先前吃得多了一点。也不再烦躁的睡不觉了。”
但这不是好事吗?安长卿困惑地看着萧止戈,不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萧止戈暗暗叹口气,从五月间胡是非来诊过脉后,回去就遍查医书,只是却什么线索也没找到。倒是后来他们又找了小余绡问话,可是余绡年纪不大,很多事情也说不清楚,只坚持说王妃肚子里有了宝宝,他能感觉到,因为以前爹爹肚子里也怀过宝宝。
可是再细问他爹爹是哪里人,为什么会怀宝宝……他却又说不清楚了。
男子有孕之事实在太让人难以置信,胡是非后来又给安长卿把过几次脉,均是滑脉。可是如今一个多月过去,安长卿肚子却一点也未见大,又叫人无法确定了。
因此,安长卿耳后红纹的事,萧止戈也一直没告诉他。左右现在也没有弄清楚是什么东西,说了也是让安长卿跟着烦心,不如等弄清楚再告诉他。
萧止戈心里正盘算着,忽听见有人高声叫他,胡是非人未至,声已到:“王爷!我找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怂怂:今天过节,偷偷给喏喏清空了购物车。
第 66 章
胡是非拿来的是一本极其老旧的书籍。也不知道是从哪里翻出来的, 书页泛黄,连封皮都没了。
他兴奋地指着其中一段念道:“南海之外,有鲛人族, 临水而居, 不分男女,容貌皆绝色。有红纹者可生育。擅织鲛绡,鲛绡刀枪不入,一尺千金。”
容貌绝色, 红纹,可生育,都可以与安长卿目前的情况对应上。
萧止戈细细将那行字又看了几遍:“南海鲛人族?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上古流传下来的鲛人传说他倒是听过不少, 传说鲛人身鱼尾, 指间有蹼,相貌丑陋, 性情凶戾,喜以人为食。诸如此类的传说经过千百年的演变,有诸多版本, 却从未听闻还有一个鲛人族。
“我也未听过, 但是我有个朋友或许会知道。”胡是非面色凝重道:“王爷可还记得我曾经给王妃画过一幅画像?”
当初安长卿为了给余姨娘治病,寻到了胡是非的医馆。胡是非当时出诊没有要诊金,只要求给安长卿画一幅画像。彼时他还不知道安长卿便是王妃。
“记得。”萧止戈点点头, 现在那副画像还被妥善收藏着。
胡是非捋了捋小胡子, 道:“其实我当初要求给王妃画像,乃是因为雨泽的一位朋友托我寻找一位画中人。那画中人与王妃有六七成相像。我当时见到王妃,尚且不知道王妃身份, 本是想将王妃画像画好后送与他。”
只是没想到安长卿竟然是未谋面的北战王妃,画像又正好被萧止戈拿走。再加上那位朋友是雨泽人, 将大邺王妃的画像贸然给人,恐会惹出祸端,他方才歇了心思,只当没有这回事了。
这件事本来已经被他忘到了脑后去,可今天再找出这书上记载,他忽然想起来朋友给他信中那副临摹小像,他找出来一对比,意外发现那画中人额角也有鱼鳞状花纹。
“这便是那幅小像,王爷请过目。”胡是非说着,从袖中将信纸掏出来展平。
信纸上果然画着一个男子,只有半张侧脸,画得也不甚仔细,只粗粗勾勒几笔。却与安长卿有六七分像,尤其是连眼下小痣的位置都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画中人的花纹在额角,隐约被鬓发遮挡。安长卿的红纹则在耳后。
萧止戈与安长卿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到了在梁州时,薛无衣派人送来示好的那副画像。那副画像上的人额角被头发遮挡,并未见鱼鳞红纹。但更大的可能是,红纹被发丝遮挡了,并未露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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