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太子.党羽,其余一众人等均都跪地附议,请求彻查此事。
不多时,太子也到。
经过登闻鼓时,看见鸣冤的沈茹心,太子脸色微沉了沉,方才从容进去。
请人的大理寺官员上前如实禀报了东宫发生的一切。
安庆帝亦听了大太监的回禀,有些不耐地敲了敲扶手:“太子,你可有话要说?”
太子从容不迫地跪地,拱手道:“请父皇明鉴,儿臣乃东宫之主,想要什么样的女子得不到?又何须大费周章叫人牙子去拐卖良家女?且还特意将那拐卖女子安置在东宫,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这事怪异之处甚多,恳请父皇允儿臣先叫东宫总管彻查一番,说不得就是东宫出了内鬼,与外人勾结,意图栽赃陷害儿臣!”
他一番辩驳倒也有道理,不少人顿时有了迟疑之色。担心真是有人做局栽赃陷害,届时若与太子无关,他们这些急着踩太子一脚的,怕是要惹一身腥。
“太子说得也不无道理。”安庆帝赞同道。就算再忌惮这个儿子,他也不希望皇室闹出丑闻。
“是不是栽赃陷害,先将那拐卖的人牙子捉拿归案,一一审问便知。”季安民直言道。
太子来时路上便有了打算,这事说难也难,说简单却也简单,就算查出来此事真与东宫有关,但那都是下面人办的事,推出个替死鬼就能堵了其他人的嘴,谁还真敢往他头上查不成?至于那孙氏兄弟……该处理的尾巴早处理干净了,届时在他们俩在大牢里受不了刑死了,也属正常。
他睨了季安民一眼,无所谓道:“季大人既信不过孤,要查便查吧,孤绝对配合。只盼季大人能秉公执法,还孤一个公道。”
他此时答应的多痛快多无谓,后来,就有多后悔。
此事既然是季安民捅出来,又是他一力要求彻查,安庆帝便干脆叫他主理此案,大理寺协同配合。
季安民动作很快,下了朝便从大理寺调派人手去了义庄和牙行拿人这是安长卿早就与他商议好的。为了防止孙氏兄弟察觉逃跑或者被人灭口,安长卿昨晚就派人将兄弟两人极其家眷都控制住了。
除此之外,还有义庄管事孙新世的私藏的一本名册这是潜伏义庄的探子在剩下这些日子里查到的证据之一,也是安长卿登门请季安民相助,自信能扳倒太子的证据之一。
孙氏兄弟已经吓傻了,昨晚他们方才知道自己效命的主子竟然是当朝太子。这两兄弟图财,虽然一直猜测叫他们办事的主家许是哪家的贵人。却万万没想到这贵人竟然会是太子,而且还将他们卷入到这朝堂争斗中来。只是此时再后悔已然无用。
季安民接手了兄弟二人和相关证据,亲自押送他们去大理寺审讯。
***
萧止戈醒来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他吸入了迷.药,又昏睡了这么久,醒来时只觉得有些头疼。
撑着手臂坐起身,揉了揉太阳穴,等那阵眩晕感退去,他才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来。
他脸色微变,正要起身去寻人,却见安长卿端着一碗糖水进来,见他醒了,便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把这喝了,余绡说刚醒会有些头晕。”
萧止戈欲言又止,一时不知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他从没想过,第一次栽跟头,竟会是栽在安长卿手里。但仔细想想,却又不奇怪。除了安长卿,也没谁能叫他毫无防备。
将桌上的糖水一口气喝完,看着明显还在生气的安长卿,萧止戈舔了舔唇,哑声道:“你拦着我一时,总不能拦着我一世。”
他势必要亲手杀了太子,才能消心头之恨。
“我何时说过不许你杀太子了?”
安长卿气结,嘲讽道:“北战王用兵如神,难道就只有带兵闯东宫一个法子能杀太子?太子死了倒是痛快,你却要背上弑兄谋逆的骂名!说不得日后还会有人替太子唏嘘不值!骂你泯灭人性顾人伦!”
他想起上一世的情形,不就是这样吗?
坏事都是别人做了,骂名却是萧止戈在担着。安长卿恨铁不成钢道:“太子这样人,就该将他的罪行昭告天下,叫他永世背负骂名,生时玉牒除名,死后不入皇陵!便是你杀他,那也不是弑兄,而是替天行道!”
“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还用我教北战王么?”
他一口一个北战王,显然是气恼急了。眼尾高高挑起,瞳仁被怒火染的晶亮。
萧止戈看着他为自己着急上火,心口盘桓的那团火就这么熄了。
从听长公主说了母亲的死因后,他胸口就烧着一团火,时时灼痛五脏六腑,痛得他恨不得与太子,与安庆帝,甚至与整个萧氏皇族同归于尽。
他早知道皇宫之中藏污纳垢,却不知道其中腌比他所能想象的还要肮脏千百倍。这样肮脏的血脉,不如一把火烧了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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