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一会儿,汪昱便捧着衣裳过来了,一共两套,安长卿是白色织金,萧止戈则是黑色织金。两套衣裳的规制都是按照诸侯品级备下。安长卿在下人的伺候下换上,又戴上那十分华丽繁复的金饰,才有些忐忑地走了从里间出来。
外间萧止戈已经换好了,他动作快,又不耐烦戴那些繁复华丽的饰品,只在手腕上带了个象征身份地位的象牙手链。虽无饰品点缀,但极简单的黑色马甲与长裤反而叫他穿出了一股野性。露出来的手臂肌肉结实流畅,肤色微黑,有种不同于文弱书生的男子气概。
安长卿看得呆了呆,接着想到这人身上暗藏的力量,又有些面红耳热。他有些不自在地把略有些短的马甲往下扯了扯,道:“我好了。”
萧止戈原本随意坐着,瞧见他出来时微微放松的身体便坐直了。目光流连在他身上,笑道:“喏喏穿这一身真好看。”
极白的皮肤与华丽的金饰相互映衬,有种说不出来的艳丽。萧止戈觉得……像是那话本里的妖精出来了。
屏退了左右侍从,萧止戈走近他,低低道:“我有些后悔叫你穿这一身出门了。”
安长卿咳了一声,微恼地瞪了他一眼,道:“这身凉快。”
萧止戈一笑,牵着他往外走:“罢了,大不了谁敢多看,朕就挖了他的眼珠子。”
安长卿被他逗得笑起来,被他牵着走出了别苑的门方才想起来问:“我们要去哪儿?”
“不去哪儿,就四处走走。”萧止戈回头笑着道:“喏喏从前不是很羡慕那些四处周游的笔者?如今既然来了雨泽,就该好好领略一番此地风情。其他事情急也急不来,不如暂时抛诸脑后。”
他步伐沉稳,手掌温热有力,安长卿便也弯起眼眸:“好,那我们先去看看大象。听说雨泽有那种丈高的大象。”
丈高的大象安长卿只在游记中见过,听说还有颇为奇异的训象人,可以骑着大象行走,十分威风。两人一路行来并未见过,去向行人询问,方才知道大象珍贵,只有王公贵族才能驯养。
兴盛而来,败兴而归。安长卿难免失望。正准备去问问淮如峪可有驯养大象,就听旁边一道声音道:“我家便养了大象,小公子可要去看?”
安长卿回过头去,就见说话那人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子,穿着一身五彩斑斓的衣裳,脖子手腕挂满了金玉饰品,相貌倒是十分不错,就是笑起来像只开屏的花孔雀。
看对方打扮,身份非富即贵。安长卿便客气地谢绝了:“多谢好意,我们友人应有驯养,我们先去问问友人。”
花孔雀又上前两步,笑的十分热情道:“二位不是雨泽人士吧?让我想想,听说最近大邺使团来访,你们可是大邺之人?雨泽向来热情好客,二位又是难得的美人,实在不必同我客气。”
难得的美人……安长卿下意识侧脸看了看萧止戈,虽说萧止戈确实相貌俊朗,但从没人将“美人”这词用在他身上过。
萧止戈果然已经黑了脸,目光冷冷地觑着他:“不必。”
说完牵着安长卿转身往别处去。安长卿跟着他走了几步远,方才忍俊不禁,目光上上下下扫视他,学着那只花孔雀的腔调道:“果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美人可愿意陪我去喝杯酒?”
萧止戈眼神一沉,瞧着旁边便是一条小巷子,将他推入巷中按在墙上,在他唇上咬了一下:“这是预付的酒钱,喏喏还想喝什么?”
本能察觉这个话题有些危险,安长卿咳嗽一声将他推开,抿抿唇正经道:“罢了,我又不想喝酒了。这条街还没逛完,不如继续逛着。”
萧止戈便眯着眼笑起来,抬手捏了捏他的后颈肉,低声问:“不闹了?”
安长卿头皮一麻,挣开他的手当先往街上走,嘴里还催促道:“走了走了。”
两人在街上逛了半晌,到了傍晚时分时,才有人寻来请他们。说是煜王回了浮梁,王上摆了家宴,请他们二位去赴宴。安长卿从前听说淮如峪对这个弟弟极严厉,煜王惧怕兄长,吓得都不敢回浮梁。不过看淮如峪顶着煜王身份去邺京,人一回来又专门摆了家宴来看,传言大约并不属实。
安长卿好奇这淮如善,便和萧止戈一起赴宴。
家宴只有四人,并不隆重。比起上午的接风宴要低调得多。安长卿与萧止戈被人引着去内殿,还没到门前就听见一道熟悉男声传出来:“哥,我今日在街上见到两个各有风情的美人,应该是大邺使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见见那些使臣?”
里头淮如峪没做声,就听那声音又继续聒噪道:“他们还想去看大象,我府里正好养了两头十分威武的大象,不如我替你去招待那两位大邺使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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