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止戈也道:“若是不考虑他的年纪,我们到达天宫后的一切便都能解释通了。”
余三也说:“当初确实不能确定大祭司是否身亡,一切都只是族人臆测。”
安长卿的猜测虽然听起来有些荒谬,但若是细究起来,又是最有可能的一个猜测。毕竟这岛屿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更别说找到这崖底天宫来。而鲛人族在村落里自给自足,与世无争。若不是淮述安当初的要求,他们根本不会踏足天宫。
那么唯一可能在天宫来去自如,又有能耐破解天宫的机关之人,便只剩下了余峤假如他确实还活着的话。
“但他要是还活着,得有多少岁了啊?”一旁的淮如善眨巴眨巴眼,声音颤颤地问。
其他人看他一眼,都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余峤若是还活着,他的年纪……实在不想算,略一算都觉得惊人。
淮如峪拍拍他的脑袋,难得和蔼道:“多少岁也与我们没关系,先去抓紧时间找解药吧。”
众人于是匆匆下楼,去天宫各个偏殿内搜寻解药。绕过中心阶梯之后,后面几间偏殿内都存放着大量金银玉石。琳琅满目地摆在殿内,推门进去,璀璨金玉的珠光几乎闪花了人的眼。
然而这个时候谁也没有心思管这些宝贝,毕竟命都快保不住了,要宝贝也没有用。而且就算有命去拿,也实在难以将东西运出去。
众人正费心寻找时,就听另一间偏殿内淮如善“嗷”地惨叫一声,屁滚尿流地冲了出来,他一把抓住闻声而来的淮如峪惊恐道:“里面有鬼!”
“把话说清楚。”淮如峪皱起眉。
淮如善哆哆嗦嗦:“我去里面找解药,正在翻箱子时,就见一道人影从边上飘过去了。”然后他就被吓得屁滚尿流冲了出来,哪里来得及细看?
几人见他也说不清楚,只能进殿内查看。萧止戈在前,身后跟着安长卿,其后是淮如峪兄弟,余三殿后。五人谨慎地进去,没发现鬼,反倒是发现了不少人生活过的痕迹。
这间偏殿与其他堆满宝藏的偏殿不同,里面放置了大量的起居用品,仿若有人在其中生活过。
萧止戈拿起桌案上摆着的砚台和毛笔,道:“砚台毛笔都有用过的痕迹。”
边上还堆着不少书,他拿过一本翻开,却见上面写着:“我四处游历多年,终为鲛人族寻到一线生机。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天道缺一,但留一线生机。鲛人族延续千百年之宿命,当由我终止。”
他正看着,就听其他人道:“这些箱子里都是余峤的手札。”
萧止戈暂时放下手中的那本,去看其他的,便见这些手札分门别类地排列放置,显然是其主人早就料到会有人寻来看,特意归置好了。
为防海水继续上涨打湿手札,萧止戈命人将这些箱笼全部搬到了八角楼上去,五人便在八角楼上,花了四五日时间昼夜不休地将全部手札看完,方才理清了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
而这手札中所说,却是一个与淮述安的手札记载、以及鲛人族所讲述的,截然不同的故事。
当年余峤于海上结识淮述安,与他同去雍州,成为至交好友。后来邺太.祖萧厉去信邀请淮述安去邺京共谋大事。余峤当时已经寻到自己的族人,为了改善鲛人族处境,他提出与淮述安同去邺京,因而结识了萧厉薛常等人。
余峤虽然长于海岛,但他生而知之,天生聪慧,更有许多大胆奇思妙想。很快便融入了淮述安的朋友之中,更参与了“八柱国之乱”。而八位大柱国里,除了最早结识的淮述安,与他关系最为亲近的便是萧厉与薛常。
萧厉为人果决,有勇有谋,是天生帝才。而余峤智多近妖,在推翻前朝的数次战役之中,两人共谋大事,并肩而战,很快便惺惺相惜,彼此萌生了爱意。余峤经历特殊,对于男人与男人在一起觉得理所当然,而萧厉亦不在意旁人看法,两人相恋后,便也没有瞒着几个的朋友。
却不想两人的恋情,却牵扯了后来的许多事情。
余峤手札中些道:他是后来方才知道,他视为挚友的淮述安,竟然早已经痴恋他多年。但淮述安碍于世俗礼法,又唯恐遭他厌恶,将自己的心意死死压抑数年,却不想突然得知痴恋之人竟然与自己好兄弟在一起了。自此大受刺激,走入了歧路。
只是淮述安当时并未表现出一丝异常,连萧厉与余峤都未察觉不对。在战争结束后,他们一并推举萧厉登基为帝,而萧厉在登基前夜曾与他们共饮庆祝,说登基之后便会筹谋与余峤并肩称帝之事,届时再一并举办二人大婚典礼。
淮述安表面赞同,暗中却开始联络前朝旧臣,一边在煽动他们向萧厉施压,一面暗暗挑拨萧厉与余峤之间的关系。萧厉初登基,朝堂事多,而余峤因萧厉之筹谋,暂未得封,还在淮述安府上住着。在萧厉假意答应迎娶前朝公主准备借此机会将前朝旧臣一举铲除之际,淮述安故意在其中传递了错误消息,让余峤误以为是萧厉背弃承诺薄情寡义。之后又设计不知情的薛常,让他酒后意外泄露了鲛人族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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