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只说他们在西域外一处名唤萨尔莫罗的城镇探听到他此番要寻找的溯阳花的下落,不过此物似已为当地某位富商所有,他们见不到那人,一时之间也无法交涉,只能写信回来,请岳庄主再派人前往。
信中孟景特意强调数次,说此事怕没有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若沈清喻他们要动身前往西域,一定要小心谨慎,他会在萨尔莫罗等候他们到来。
可他并未在心中说明他所担忧的具体是什么事,只说信中不好言明,最好见面之后再谈此事。
岳霄也看过这封信,他们对西域并不了解,而西域能人辈出,当地势力复杂,岳霄恐贸然行动会有危险,可大队人马行进速度缓慢,岳霄便同裴芸商量之后,决定由岳霄、沈清喻、凌自初、燕阳四人先行,江延稍后整顿,再多带一些庄内弟子赶上。
这数月之间,岳霄也对西域当地的江湖门派稍有调查。西域大多是胡人,风俗信仰也多与中原大不相同,故而中原江湖不少人均称其作邪门外道,又因西域胡人大多衣着大胆而觉其生性糜/烂,不屑与其来往。
如今西域实力最为壮大的门派应该是焚火宫,可这门派的具体情况,岳霄却也不甚清楚,一切只能等到了西域再说。
……
若只有他们四人结伴,便容易得多了。
当夜几人便各自回去准备行囊,次日午后,便已收拾妥当,准备动身。
自关外往西域,路途漫漫,哪怕是以好马日夜兼程,也至少需得两月光景。好在此时沈清喻已非当日初出关之时的无用病夫,此行反倒是凌自初成了需得其余人照顾之人,他不擅武,只是多少会些三脚猫的招式,好容易抵达边界出关时,便已被折腾得只剩下了半条命。
出关后不远便只剩黄沙戈壁,再往深处走,只能依靠骆驼与步行,凌自初实在是走不动了,岳霄便让燕阳留下照顾他,待凌自初恢复些许再赶上,自己则与沈清喻二人结伴,跟着商队朝萨尔莫罗前去。
戈壁风景壮美,沈清喻却无多少心情欣赏,他忧心忡忡,连带着说的话好像都变少了。
他们随行的商队只当二人是好友,沈清喻不怎么与他们交流,他不大听得懂那些人说的汉话,岳霄却是好奇,西域人生性豪爽,而岳霄酒量极佳,一来二去倒也他们口中问出了不少消息。
这萨尔莫罗是这一代最大的商贸城市,城中汉商甚多,也有商会,这些汉商大多是一名姓顾的巨贾带来的。可也正因如此,城内人员复杂,诸多在中原难得一见的暴行,在此处倒是无比寻常。
言至此处,那商队首领还开玩笑般指了指沈清喻,道:“像他这样白白净净的小公子,到了黑市上,那可是抢手货。”
岳霄便也淡淡与他笑:“他若到了黑市,谁敢对他动手,我就剁了那人的手。”
商队首领缩一缩脖子,像是不理解他话中的意味,只是嘟嘟囔囔道:“中原人,真可怕。”
……
十数日后,二人终于抵达萨尔莫罗。
岳霄在城门口与商队告别,本想去孟景在心中所说的客店寻他,不料方进了城,沈清喻眼尖,一眼便看见了已换做一副当地人打扮的孟景,在集市上搭了个摊子,正为一位当地大叔把脉看病。
那摊子边上插了一柄旗子,写得是西域番话,沈清喻看不大懂,另一面却用小楷端端正正地写了汉医至此华佗在世几字,这沈清喻倒是看明白了,许是孟景觉着干等他们无聊,便干脆在街头重操旧业,生意倒还算红火,摊子前排了长队,而孟景身后还跟着一名岳霄派来保护他的山庄弟子,靠着刀柄昏昏欲睡,显然已对孟景的所作所为极为习惯了。
沈清喻走过去时,孟景正用说得极差的番话夹汉话同那个人讨价还价,沈清喻不过听了一句,便知孟景是在狮子大开口,他一时无言,终于明白凌自初究竟是跟谁学来的精打细算见钱眼开。
西域外风沙颇大,沈清喻学当地人蒙了脸,加之这些日子习武,不似当年病恹恹地总是佝偻着腰咳嗽,倒显得越发身姿挺拔起来,孟景乍一下没认出他来,见他挤到了队伍前头来,还同他说了一句极不标准的番话,沈清喻自然听不懂,于是孟景又切回汉话,道:“要看病,到后头等着去。”
沈清喻哭笑不得道:“孟前辈,是我。”
孟景吓得险些将手中的笔都丢了,他抬头一看,沈清喻便摘下遮挡风沙的面罩,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孟景却抢先一步握住了他的手,甚为激动道:“少主,您终于来了。”
……
眼见岳霄与沈清喻二人到了此处,孟景连摊子也不想摆了,遣散众人后收了摊,一面与沈清喻道:“少主,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您随老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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