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明非但不听劝解,反而恼道:“你莫非是说我冤枉他?”
夏至明恨恨向阮言钧看去,自他指出对方便是杀害他师父的凶手之后,阮言钧便一直冷眼旁观,似乎无意为自己辩解。此时夏至明问道:“阮堂主迟迟不语,莫非是认罪了吗?”
谁知阮言钧只是淡淡一笑,道:“我不过不屑与你这小儿辩驳,人非我所杀,何来认罪一说?”
夏至明接着问道:“那不知阮堂主可敢回答我一个问题?家师今日带我二人来到清浪山是为寻药,不知阮堂主又是为何来到清浪山中啊?”
阮言钧仍笑着,下巴微微抬起,毫不在意此举会激怒对方,道:“我为何来到清浪山中,与你何干。”
夏至明果然恼极:“你!”
张允也是头一回见阮言钧这样态度与人说话,他也不是不知道,阮言钧对自家门人温厚宽容,对外人却并非如此,尤其是面对和他有过节之人,可说是毫不收敛自己的攻击性,但这件事既然不是阮言钧所为,仍有转圜余地,也不必做得太绝。
张允此时插话进来,道:“夏公子先别恼怒,看这地上血迹,还有肢体断裂处的状况,你们掌门遇难当是有些时候了,我与堂主刚到清浪山便遇上你师弟求助,哪有时间和你家掌门为难?”
夏至明冷哼一声,道:“为何不能是你二人作恶之后,依然在此地徘徊,这才撞上了朱师弟?因为不好推却我师弟请求,又怕就此走了,事情传出去后脱不了干系,这才假惺惺帮我们找寻掌门下落,实则心中根本知道,我家掌门早已亡命山中了!”
“你……”张允无奈,问道:“要是按你这样说,我们干嘛要做这种事,饭吃多了太闲吗?就你俩这点功行,我跟堂主动动手指就能捏死,真要杀人灭口,你以为你能活到现在?”
夏至明呸了一声:“尽是狡辩之词!你们真以为我不知道吗?家师三番两次向秋鹤堂示好,都被阮堂主所拒,难道不是阮堂主对家师有所芥蒂,才会如此羞辱我灼华门?如今有机会将家师打杀了,又哪里会放过?”
阮言钧冷笑道:“贤弟何必与他们多说,他两人一心求死,何不成人之美,让他们求仁得仁?”
朱横原本还有心为双方打圆场,听了这话,满头冷汗倒退了几步,生怕阮言钧一个不悦,杀了夏至明不说,把他也顺手打杀了,那他可没处说理去。退了几步之后,他仍觉得心中不安,终是一咬牙,扭头跑了出去。
夏至明又惊又怒,正要叫骂,却见阮言钧手中腾起一道紫色雷光,也非什么高深招式,不过是最简单的雷咒,只是因为施咒之人是他,这最简单的雷咒也变得威力非凡。
招未发出,张允却伸出手来,将他手臂轻轻按下,道:“大哥且慢动手,乔掌门明明非你所杀,何必要背这口黑锅?将这两人打杀了是不难,可要是他们门中追查起来……”他凑近阮言钧耳边低语了几句,道:“你到小清丘来找乔掌门的麻烦,此事赵掌门是知道的,万一他将消息走漏了出去,届时如何说得清楚?”
阮言钧听他如此说,便将雷咒收起,点了点头:“贤弟所虑不差。那便将这二人拘了,到时候叫他们门中来领便是。”
张允点头,那朱横身上裹着他的护身灵光,哪能走脱?张允动动手指,那道灵光便将朱横整个人裹了回来。
朱横忽然被灵光裹回此地,还未反应过来,一道绳索便将他和夏至明团团捆住。夏至明先前为了防御阮言钧的雷咒,已经激起全身法力化为一道金色屏障挡在身前,然而对这绳索却是毫无作用,顷刻便被捆了个结实,心中也大感丢人,对阮言钧更是愤恨不已,叫骂道:“阮贼!要杀便杀,为何这般羞辱我等!”
朱横知道自己走不脱了,本就紧张不已,此时听到夏至明还在不识时务地乱喊乱骂,脾气也冲上头来:“师兄你少说两句吧!你想死我还不想死呢!”
夏至明道:“你这个贪生怕死之徒,竟然还敢说话!阮贼与我等有杀师之仇,你此刻畏畏缩缩又是做给谁看!”
朱横怒道:“事情还未查明,你就一口一个杀师之仇!难道我不想找出杀害师父的真凶吗?要是折在此处,岂不是出师未捷身先死,有何意义?也就你这胸大无脑之人才会愚蠢得如此理直气壮!”
他们两人背贴着背,你一言我一语,互相对骂起来。张允听得头疼,挖了挖耳朵:“两位吵完了吗?吵完了去给你家掌门收尸。”
听到张允说要给乔愿收尸,这两人才愤愤住了口,张允用乾坤法袋将那手脚头颅收了,再次同阮言钧架起风来,将这两人带上,张允对他俩道:“你们两人做个见证,这些残肢是在何时何地发现的,以后你们门中之人问起,可不要一问三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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