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下哭着总结道:“他根本不是人!是魔鬼,纯的,比金子还纯。”
阮言钧听着,眉头便拧了起来,默默吐出一口浊气,顺着他的脊背摸了摸,几不可闻地哼了声,说:“我知道了。”
他转向张允,声音冷冷,说道:“与你的恩怨之后再清算,楚幽抓走我门中之人,这笔账我要先向他讨回。”
张允心情复杂,坐在地上迟迟不记得爬起来。夏至明早已关好门窗,在桌边坐下,才问:“张道兄方才说自己被人追杀,那追杀你之人是否就是楚幽?”
“不是,是只鸟,”张允顿了顿,补充道,“神兽朱雀。”
他将这两日经历大致说了一遍。夏至明越听脸色越奇怪,尤其是听说花下吃了烤朱雀之后平步青云步入凝气境界,眼神里的羡慕嫉妒恨简直藏不住,他可是从小按部就班修行,直到二十八岁才迈入凝气境界,越想越觉得不公平,然而他也知道,有些人就是运气特别好,羡慕也羡慕不来,叹了口气,也就不再想了。
说话的过程中,张允反复看向阮言钧,心里徘徊着一句话:
你没事,太好了。
虽然他从系统那里知道阮言钧还活着,也从楚幽那里听说阮言钧在找他,但是当他真的看到这个人好端端地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是觉得,太好了。
然而他能感觉到,两人之间始终横亘着一片尴尬的阴云,彼此间只言片语的交流,总是伴随着数不清的沉默和停顿。
张允不禁有些难受。他刚刚死里逃生,正逢心绪动荡之时,深深呼吸了几次,想要稳定情绪,然而他的心却如同被某种东西挟持着,始终静不下来。
阮言钧拿出些银子,吩咐夏至明去给张允买套成衣,特别叮嘱,越难看越好,要穿上去看不出是人是鬼的那种。
夏至明拿了钱便走,留下屋里三个人大眼瞪小眼。此时没了外人,气氛比先前更加尴尬,张允一会看看床,一会看看地,一会看看天花板,终于鼓足了勇气问:“堂主,你来这里,是、是来找我的?”
阮言钧似是不愿回答,轻咳一声,别过头去:“找楚幽。”
张允一想也是,点点头,心说自己果然有点自作多情,但听说阮言钧要找楚幽,他也有些不解,追问道:“找他做什么?莫非你已经有了克制他的办法?”
阮言钧微微点头。张允有些惊讶:“是什么样的办法?”
当他深入地问下去,阮言钧却不再回答了。张允看着对方脸色,便有些退缩,只怕阮言钧已经不像当初那般信任他,所以不愿将自家杀招和盘托出。
这个想法令他有些气闷。花下两只眼睛骨碌碌地打转,看看他们两人神色,也不敢讲话,抱着腿缩在一边,从桌上拿了一块点心塞进嘴里。
气氛僵持,两厢默然,张允忽而清了清嗓子,道:“其实这一年里,我也在钻研克制楚幽的办法,多少有些收获,如果堂主肯信我,咱们联起手来……”
还未说下去,阮言钧轻轻抬手,打断了他的话。
一阵敲门声忽然响起。
阮言钧警惕道:“什么人?”
张允方才心中焦躁,并未注意到门外的动静,此时才回头看着门口,心说,这夏至明回来得未免太快了吧?难道成衣铺已经关门了?
门外人客气答道:“回客官,小的是来送水的,劳您开下门。”
听到那声音,张允暗叫不好,忙把阮言钧按在座位上,两只手做翅膀状扑腾两下,拼命给他使眼色,意思很明白——这声音和那只鸟一模一样,恐怕就是那只追杀他的朱雀!
花下反应更快,抱头一滚钻进床底,半块花生糕不小心掉在外面,被他伸伸手勾了进去。
阮言钧瞧了张允一眼,若有所思,忽然伸手将他拦腰一搂,抱着他滚上床,抓起被子将两人一裹,床板登时发出了吱吱呀呀的不雅声音。
阮言钧刻意喘了口气,对着门外道:“不方便,房中不缺茶水,不必送了。”
门外那人一听房中动静,乐道:“那您要点别的吗?小店还有些好东西可以提供,保证给您增添乐趣。”
房里的声音有些不悦:“不用,退下。”
张允整个人被蒙在被子里,睁着一双眼睛,大气也不敢出,他的脸贴着阮言钧温热的胸口,渐渐燥热不堪,鼻子不知怎的突然有些发痒,许是麻料粗糙,蹭得他不太舒服。
“阿嚏!!!”
这喷嚏打得真叫一个惊天动地,张允一个没忍住,一头撞在阮言钧的胸口上,带得身下床板“咣当”一声,和墙壁进行了片刻的亲密接触,而后好一阵吱吱呀呀。
“……”阮言钧脸色煞白捂着胸口,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刚刚是不是又想暗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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