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齐说完,还踢了一脚地上的碎玉,说:“滚!”
虞公本是去讨好天子的,哪知道没头没尾的被骂了一顿,一肚子的火气,回去之后怎么能不撒气,将宫之奇与百里叫过来,劈头盖脸骂了一顿。
吴纠并不知这件事情,宴席晚上喝多了,直接就睡了,第二天很晚才起,因为国君们还没有来齐,因此大家还需要等待,这些日子没事儿做,吴纠让潘崇去安排驻兵的事情,让彭仲爽去观察地形的事情,身边有两个忠心耿耿的得力助手就是方便,自己则是躺在营帐中歇息。
吴纠歇到下午才起身,准备和齐侯出门转转,亲自看看地形,两个人刚出营帐,就看到宫之奇行色匆匆的从他们面前走过去。
三个人分明打了一个照面,眼神都对上了,然而宫之奇却像视而不见,反而加快了脚步要走。
吴纠有些狐疑,齐侯则是十分生气,宫之奇显然是对吴纠不恭敬,便冷声说:“宫大夫急匆匆是去哪里?”
齐侯都说话了,宫之奇怎么可能继续往前走,他只得大约做了个礼,连看都不看吴纠和齐侯一眼。
齐侯与宫之奇没什么太多的交情,前天喝酒的时候,齐侯也只是低头吃咸菜,根本没有怎么交谈,因此不算有交情。
而吴纠和宫之奇是有些交情的,宫之奇的态度突然这般奇怪,让吴纠更是狐疑了。
吴纠说:“宫先生这般急匆匆,不知有什么要紧事儿么?若是寡人可以帮的上忙的,请尽管开口便是。”
宫之奇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楚王远离小人,便是最大的帮忙了。”
他这话一出,齐侯是个暴脾气,何止是暴脾气,而且心高气傲,宫之奇话中带刺儿,而且还针对吴纠,齐侯一听就不干了,冷声说:“宫之奇,你好大的胆子,怎么与楚王说话呢?!”
宫之奇没有回话,只是垂着头,不抬起头来看他们。
吴纠更是奇怪宫之奇的态度,低头一看,就看到宫之奇手中握着几个小药瓶,显然是伤药,眼眸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吴纠试探的说:“宫大夫形色匆匆,还拿着伤药,莫不是百里先生受伤了?而且这伤势,还与寡人有关系?不然宫大夫为何突然如此?”
宫之奇抬头看了一眼吴纠,眼神中都是差异,显然被吴纠猜中了,吴纠连忙说:“百里先生真受伤了?严不严重?寡人身边的棠巫乃是名医,宫大夫不妨带路,让棠巫去为百里先生医病。”
宫之奇不说话,看着手中的伤药有些迟疑,吴纠立刻说:“宫大夫,无论寡人与宫大夫有什么隔阂,百里先生的伤势要紧,不是么?”
他这么一说,宫之奇果然动/摇了,便拱手说:“那就劳烦楚王了。”
吴纠摆手说:“带路罢。”
宫之奇很快引着吴纠往前走,两个人进了一个小营帐,百里奚躺在榻上,脸色有些惨白,脸上还有鞭痕,一道鞭痕很大,皮/开/肉/绽的打在脸上。
吴纠一进去,还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十分惊讶,连忙抢过去,齐侯都吃了一惊,昨天晚上宴席还好好儿的,怎么今天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百里奚半昏迷着,棠巫赶紧走过去,轻轻掀开被子,给百里奚医治,这被子一掀开,何止是脸上有伤,身上手臂上脖颈上,全都是鞭痕,显示被人鞭挞了一般。
齐侯一见,也不觉得宫之奇失礼了,震/惊的说:“这是谁做的?在这会盟行辕之中,竟有人能下此毒/手?”
宫之奇不说话,只是脸色愤/恨的叹了口气,因为齐侯有些震/惊,声音不小,半昏迷的百里奚竟然悠悠转醒了,看到吴纠和齐侯十分惊讶,连忙要行礼。
吴纠赶紧稳住他,说:“百里先生重伤在身,不必拘礼了,没什么事儿,寡人身边的棠巫乃是医术高手,百里先生放心,很快就好了。”
百里奚苦笑一声,说:“多谢楚王美意了。”
吴纠见百里奚这个表情,又看到宫之奇的表情,狐疑的说:“恕我直言,这地是申地的会盟行辕,外围有重兵把守,百里先生伤的如此之重,这伤……恐怕与寡人有关?而且还是虞公令人打得罢?”
他这么一说,就看宫之奇和百里奚的表情一僵,似乎被吴纠猜的中了。
其实吴纠的猜测也不是没有根据,第一是宫之奇的表现,宫之奇性/情有些急躁,直来直去,昨天晚上还给吴纠敬酒,今日竟然爱答不理,而且一脸迁怒的神色,因此这事儿肯定与吴纠有关。
第二是因为行辕有重兵把守,虞国也带了兵马过来,因此根本不可能是刺客,若是真的有刺客,按照宫之奇的这个性格,定然也要把刺客碎尸万段才行,不可能愤/恨的叹气,一脸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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