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和齐侯连忙就站起来,准备出去,吴纠嘱咐棠巫给公子季好生换药,两个人先去见天子了。
郑突等吴纠和齐侯走了,本身也要走,结果这个时候就听到公子季在说话。
昨天一直有人照顾自己,公子季能感觉得到,还以为郑突,不过一睁眼根本没看见郑突,反而看到棠巫在给自己换药。
棠巫是个医师,动作小心翼翼,这本是他的本分,公子季笑着对棠巫说:“谢谢你照顾我,昨天也辛苦你了,你一晚上没休息罢?”
棠巫抬起头来,很平静的看了看公子季,随即说:“少师可能认错人了,棠儿只是负责换药,昨天晚上一直照顾少师的是郑公才对。”
他这么一说,公子季顿时吃了一惊,惊讶的抬起头来,郑伯还没来得及走,正好离开营帐,结果就被棠巫掀了老底儿,回头一看,正好对上公子季吃惊的面容。
郑突抬起手来,烦躁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茬,随即说:“顺便而已。”
他说着,快速走出营帐,放下帐帘子,发出“哗啦”一声。
公子季吃惊的还没回过神来,棠巫淡淡的说:“棠儿不知郑公与少师之间有什么误会,不过昨日少师受伤之后,是郑公一路压住少师的伤口,抱着少师回来的,昨天晚上郑公也照料了少师一晚上,依棠儿之见……应该也没什么误会罢。”
公子季更是吃惊,久久不能回神,棠巫给他包扎好伤口,说:“少师先休息,棠儿去弄些热汤来,给少师擦擦汗。”
随着帐帘子再次放下,公子季这才回过神来,棠巫说昨天晚上在榻前忙碌的人,就是郑突本人……
公子季有些不敢相信,毕竟因为自己的年轻妄为,让郑突受到了很大的羞辱,他身上伤痕累累,那些伤疤不是战功的勋章,而是羞辱的见证,让诸侯们嘲笑他,连郑国的卿大夫也觉得他不配做国君。
郑突也因为这样的羞辱耿耿于怀,十分暴躁,公子季很难想象郑突为何要照顾自己。
吴纠和齐侯走出营帐,郑突很快也跟上来,三个人走进幕府,幕府是商议重大事情的地方,姬阆不在自己的营帐,反而在幕府中,自然是有大事儿的。
他们走进去,立刻发现不同寻常,因为幕府之中诸侯们全都齐坐一堂,不知有什么事儿。
姬阆见他们进来,便说:“诸位请坐。”
吴纠齐侯和郑突三个人坐下来,姬阆便说:“今日着急众位公侯过来,乃是临时有一件事情。”
他说着,又说:“就在方才,寡人接到虎牢关令的急报,说是潞子国派来了使臣,正在关门口,请求拜见,不知众位的意思如何?”
众人一听,纷纷喧哗起来,一时间大家都很诧异。
为何大家要诧异?那还要从潞子国说起。
潞子国并非周朝封国,而是周边方国,潞子国和晋国挨着,就在黄河以北,也就在虎牢关北面,因为离得近,潞子国与晋国常年来都是势同水火。
别看晋国地盘大,兵力也强悍,然而拿潞子国毫无办法,因为潞子国是赤狄人中最强大的一个方国。
虽然潞子国是非法独/立的国/家,但是几代以来的周天子都拿他们毫无办法,因此潞子国也就长久的生存了下来,而且一代比一代强大。
潞子国是赤狄人中的典范,他们骁勇善战,和周国一直也是敌对的关系,如今却突然派来使臣,而且还是在会盟的时期,众人怎么能不喧哗?都觉得十分奇怪,恐怕有诈。
在赤狄人眼中,周国人是狡诈的,在周国人眼中,赤狄人是狡诈且凶悍的,反正是相看两厌。
潞子国的使臣已经在虎牢关门前了,若是放行,今日晚上就能到达行辕。
郑突收到了虎牢关令的急报,立刻报告给了天子,此时解释说:“按照潞子国使臣的话来说,他们这次来是来和谈的。”
众人更是狐疑,如今的潞子国正处于强大的时期,为何突然会和他们和谈?这实在说不通。
吴纠皱了皱眉,说:“敢问郑公,虎牢关令可有报告潞子国的使臣带了多少人马么?”
郑突拱手说:“的确有报告,一共只有二十人,三匹马,没有缁车和辎重。”
众人一听,又是面面相觑,一共才二十个人,而且只有三匹马,都没有缁车辎重,那说明没办法藏东西,这么轻装简行,不知是几个意思。
姬阆说:“诸位有所不知,而且这潞子国的使臣,乃是他们的国相酆舒。”
这一连串的事情让众人惊讶不已,一个惊讶连着一个惊讶,酆舒这个人,可以说是和当年郑国的祭仲一个级别的,酆舒乃是潞子国的权臣,相当于国相的位置,权倾朝野,就连潞子国的国君都要看他的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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