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狐疑的坐下来,秦伯又说:“孤知道二弟在楚国,如鱼得水,楚王是最听你的。”
赵嘉更是狐疑,一个质子,如鱼得水?他不知道他大哥是不是在和他开顽笑,如今这将军的身份,还是赵嘉在百濮,身中冷箭,用命换回来的。
秦伯却说他,如鱼得水……
秦伯又说:“今日与楚国谈判,没有谈拢,孤是想要你,去跟楚王谈谈,楚王听你的,你就与他说说,我们秦国攻打庸国,下了多少苦功,用了多少苦心,这样的苦功和苦心,难道不该多分一点地皮么?”
赵嘉算是听明白了,说:“君兄,在出兵庸国之前,难道不是您亲口答应的,秦国和楚国,一人一半的么?!”
秦伯一听,脸上也有些尴尬,大庶长连忙说:“当时不还没有出兵么?如今出了兵,才知道攻打庸国有多难,秦国出了这么多力,难道不该多得一些么?公子您是秦国人,该当多多为秦国谋福利才是。”
赵嘉说:“嘉的确是秦国人,君兄与大庶长也知道,嘉只是一个秦国质子,如何来如鱼得水这样一说?楚王并不像君兄与各位看到的那般随和,也是个有狠手腕儿的人,别说嘉只是一个卑微如蝼蚁的质子了,这件事情,谁说都没用,楚王是不会同意的。”
大庶长笑了一声,说:“公子,您怎么还没去,就这么果断啊,是不是不想为秦国分忧,不愿为君上分忧啊?”
赵嘉狠狠瞪了一眼那挑/拨离间的大庶长,对秦伯说:“大哥,弟/弟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您不清楚么,这么多年来,弟/弟……”
他的话还没说完,秦伯已经“嘭!!!”一声拍在案上,喝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孤最清楚!!若不是你狼子野心,结党营私,孤能将你这个亲弟/弟扔到楚国去做质子吗?!这么长光景了,你竟然没有反省,如今反而更像是一个楚人了?!好啊好啊,赵嘉,你若是今日不去说服楚王,你就不再是我老秦人!也永远别再回来见孤!”
秦伯这么一说,赵嘉顿时愣在原地,一瞬间有些走神,似乎在回味着秦伯的话,随即苦笑了一声,说:“狼子野心……结党营私?大哥,这么多年来赵嘉给你流/血卖命,弟/弟在你心中,竟然就是这样一个,乱、臣、贼、子?!”
赵嘉说着,慢慢站起来,一时间众人都有些紧张,秦伯把手都搭在了自己的宝剑上,好像恐怕赵嘉会突然来袭/击他们。
赵嘉却只是站起来,冷冷的看着秦伯,说:“好好好,既然大哥你说我不是老秦人,那就不是罢!”
他说着,立刻转身,大步往营帐外面走,秦伯听他的话,顿时气得要死,一脚踹开桌案,发出“哐啷!!!”一声巨响。
赵嘉从幕府中走出来,天色已经黑透了,虽然不是很晚,但是赵嘉并没有回到自己营帐休息,而是往膳房去了。
吴纠正在膳房/中做饭,没想到看到了赵嘉,赵嘉从外面大步走进来,似乎非常气愤,进来之后,“哐当”一声踹倒了堆在门口柴火。
那木柴一下纷飞出去,正好砸在吴纠脚边,吴纠吓了一跳,何止是吴纠吓了一跳,刚进来的赵嘉也吓了一跳,没想到楚王在这里。
赵嘉连忙说:“嘉不知我王在这里,冲撞了我王,实在罪该万死!”
吴纠见赵嘉脸色红的发黑,挑了挑眉说:“赵将军也没吃饱?来找食儿吃的?”
赵嘉脸上一阵尴尬,迟疑的说:“是……是。”
吴纠笑了笑,说:“是么,寡人怎么看你是来找酒喝的?不过借酒消愁,犹似抽刀断水,徒劳罢了。”
赵嘉被吴纠说中,脸上一阵惭愧,哪知道吴纠这个时候却对他眨了眨眼睛,笑眯眯的说:“不过呢,今日与秦国没谈拢,恐怕这几日都不会再谈了,也是清闲,不趁着这些日喝酒,之后就没有好好喝酒的空闲了。”
他说着,抓起旁边一个大酒坛,一掂就扔过去。
赵嘉连忙一把接住,惊讶的说:“王上?”
吴纠笑着说:“有的时候,的确需要借酒消愁,虽然知道只是徒劳,但是人生在世,不徒劳几次,实在没什么意思。”
赵嘉定定的看着吴纠,嗓子滚动了好几下,终于还是没能开口,只是接住酒坛,说:“嘉……先告退了。”
吴纠点了点头,转过身去,好像在处理什么鱼,又开始专心致志的理膳了,赵嘉退到门口,看了一会儿,这才抱着酒坛走了。
赵嘉还是没有回营帐,在行辕中随便找了个安静的地方,面/临水坐下来,吹着夜风,将酒坛拍开,抱起酒坛就开始灌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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