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御说却盯着自己,默默的流眼泪,展雄一瞬间不知说什么好,心头发拧,死死盯着御说。
这个时候医官连忙说:“好了,好了,血止住了,快,将君上抱到榻上去,需要好生休养。”
展雄一听,连忙说:“我来。”
医官说:“有劳将军,千万……千万要小心,快,扶着君上的脖颈,不要让君上动。”
众人小心翼翼的配合着展雄将御说抱起来,就在刚抱起来的一瞬间,“啪”一声轻响,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吴纠低头一看,是从御说怀中掉出来的,因为御说之前摔倒在地上,所以衣裳有些散开了,那东西便掉下来了。
展雄没注意,只是小心的抱着御说往里走,放在榻上,吴纠低头要将东西捡起来,齐侯连忙制止他,说:“别动,孤来。”
他说着低头捡起来,是一个染血的木牌子,上面只刻了半个字,虽然只有半个字,但是吴纠看得出来——跖。
吴纠一见,顿时愣住了,展雄虽然是个苍莽英雄,但是他出身鲁国贵/族,父亲是鲁国的大司空,又给鲁国打了胜仗,做过大将军,因此展雄对军/队并不陌生。
他反叛出鲁国之后,自己建立军/队,这枚木牌应该是展雄的“虎符”。
符在古代是一种信物,虎符则是姜子牙发明的军事信物,虽然展雄的军/队之前并不是什么正规军/队,但是也要讲究这些,否则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如何能成为一直让各国贵/族闻风丧胆的军/队呢?
这枚刻着半个字的木牌,就是展雄的“虎符”,应该还有另外一半,上面也写着半个字,对起来就是一个“跖”字。
木牌上染着血,斑斑驳驳,因为做工不是太好,似乎已经将血吃进了木头里。
吴纠看着这枚木牌,有些惊讶,说:“这……这是四弟的么?”
怎么竟然在宋公的身上?
展雄没有注意,只是快速的将御说抱到里面,轻轻放在榻上,里面乱七八糟,桌案翻了,一地的器皿,还有热水,弄得十分凌/乱,但是众人顾不得这些。
御说躺在榻上,眼睛眨了眨,似乎想要睡觉了,展雄就跪在旁边,帮他整理好衣裳和头发,说:“睡罢,现在可以睡了,好好儿休息,醒了就没事了。”
御说胸膛起伏的有些快,嗓子震动,似乎想要说话,但是一震动就会牵扯到伤口,疼的脸色又白了,直皱眉。
展雄说:“别说话,别说话,医官让你休息,你就不能安生一刻么?!”
御说却不理,只是用低哑的声音说:“我睡了……恐怕醒不来,劳烦……劳烦将军……将子鱼叫来……”
展雄一听,心里老大不痛快,并不是御说这个时候只想着自己的儿子,而是因为御说这个时候要见儿子,明摆了是想要安排自己的身后事!
展雄没有说话,御说又说:“劳……劳烦将军……”
他这么说着,展雄真的没有办法了,说:“好,我去给你叫,你先休息一会儿,好么?”
御说终于“嗯”了一声,慢慢闭上眼睛,他此刻真的很想睡觉,很累很累,一闭上眼睛立刻撑不住了。
吴纠只是手腕受伤,已经包扎好了,拿着那枚木牌走进来,就看到展雄站起来,正要出来。
吴纠将那木牌递给展雄,展雄一看,有些吃惊,说:“这……这是哪里找来的?”
吴纠说:“方才宋公身上掉下来的。”
展雄一阵吃惊,回头看了一眼已经昏睡过去的宋公,喃喃的说:“他竟然一直留着……”
宋公遇刺,而且伤势非常重,这次遇刺不只是宋公受伤,而且齐国特使也受了不轻的伤,简直是震动朝野,其他国/家的特使都准备看热闹,看起来这婚事是结不成了。
而宋公的臣子们都人心惶惶,不知是谁要谋害国君,而且还得罪了齐国的特使。
如今齐国国君已经震怒,震动朝野,身为国相的戴叔皮,还有位高权重的华大夫,赶紧都匆忙地跑过来准备探病。
子鱼听说君父遇刺,也连忙赶过来,子鱼一进门,立刻就被吓坏了,小寝宫还没收拾,地上全是血,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地上断着短剑,很多器皿滚在上,上面还有锋利的划痕。
子鱼毕竟还是个三岁的孩子,就算他比一般的孩子老成,也险些给吓坏了,展雄听到声音,连忙走出来,子鱼抱住他的小/腿,说:“展将军,君父怎么样了?”
展雄看着子鱼小/脸儿惨白,连忙将他抱起来,安慰说:“你爹爹没事儿,只是有些累,睡下了,他睡着前还想见你,小子鱼乖,咱们去见你爹爹,但是要轻点儿,别吵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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