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几乎没有考虑过员工的工作距离问题,最初当然有人抱怨连连,说是离家太远,甚至不少人提出辞职,而他用新的薪酬制度和奖金干脆利落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婚后,云彦实际上也在迁就他,每次有事外出,云彦都必须很早起床,虽然有司机接送,但他还是要耗费很多时间精力在路上。
而现在,沈疏珩决定改变这个现状。
云彦几乎立刻就同意了他的建议,他非常开心,但还是有些担心沈疏珩会不习惯:“那我们搬去试试,如果你不喜欢,我们还回来住。”
沈疏珩抱了抱他,点点头。
那套房产原本就在沈疏珩名下,买的时候就已经是精装修,房子自然是没有这边的庄园这么大,但也足够大了,各种设施和活动房间一应俱全,有一个小院子,甚至还有室内游泳池。
在以前的房子里,游泳池是沈疏珩绝不会考虑的,而现在,他们两个都对这个游泳池万分期待。
搬家之前的某个傍晚,两人沿着庄园外的道路散步。
天空灰蒙蒙的,没有风但寒意刺骨,云彦戴了一条又厚又软的大围巾把自己裹的严严实实,沈疏珩却坚持认为自己不需要那么臃肿,穿着风衣,戴了薄薄的一条围巾,结果出去没多久,耳朵就被冻的通红。
云彦笑他傻,把暖呼呼的手从手套里拿出来捂在他耳朵上揉来揉去,沈疏珩又怕他手冷,将戴着手套的手从口袋里抽出来,盖在云彦手上。
云彦心中微动,捧着他的脸,给了他一个绵长的吻。
吻过之后他才笑起来,觉得自己傻。
“我有帽子啊,”云彦笑着把自己的大围巾解下来给沈疏珩裹上,冷风嗖嗖地钻进领口,他缩了缩脖子。
感受到他的体温,沈疏珩心中一片温热,也把自己薄一些的围巾解下来给云彦围上,小心地绕成一个圈,最后塞进他的衣服里,然后帮云彦戴上毛茸茸的帽子,裹的像个爱斯基摩人。
冬季的山间已经没有了花,但是顺着小路往前走,就是一片温室花圃。
在沈疏珩搬来这里之前,外公就让人在这里建了花圃,说是以后他住在这里,家里总要有些装饰,有些新鲜感。
云彦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心想老人家和自己的想法还真是不谋而合。
花圃里温暖如春,各种多彩的花卉开的正好,哪一支都比当初自己送给沈疏珩的那捧野生大波斯菊来的娇贵好看。
但都比不上他那一捧大波斯菊的灿烂。
“等我们搬了家,来年春天在院子里种一片大波斯菊,好不好?”云彦问沈疏珩。
沈疏珩笑着点头,顿了一下才说:“其实当时你送我的那一捧我还留着。”
“什么?”云彦睁大了眼睛:“还没坏吗……还是你做成了干花?”
沈疏珩摇摇头:“冻干之后封存在玻璃罩里,还有那枚戒指,也放在一起。”
“那枚草编的戒指你也留了?”云彦瞬间有点心虚:“我还以为你早就扔了,我那枚早就不见了……”
草编的戒指能有多久的生命力?戴了没多久就被他揉的不成样子,晚上扔进了垃圾桶。
不过说来也奇怪,“你那时候怎么会想到要留那捧花?”
沈疏珩表情有些尴尬:“为了应付外公,我看他很喜欢,怕他问我……不然,大约真的会丢掉。”
一点也不浪漫,但真诚的可爱。
云彦哈哈大笑。
虽然不如那捧大波斯菊有意义,然而这花圃里的花,却让沈疏珩想起了另一件往事。
“你还记不记得,高中的时候,你总是带花给我?”
云彦笑起来,有些揶揄地看着他:“你知道我是给你带的花啊?”
沈疏珩没有说话,轻咳一声,脸颊却有些微红。
当年,在乔思谕说服了老师换到沈疏珩的班级,坐到他的身边之后,就发现日常总有很多目光投过来。
他最开始以为是看自己的,毕竟自己直接换班的行为也是够奇葩的,但后来他却发现,其实更多人还是在看沈疏珩,和自己无关。
沈疏珩毕竟是曾经的校草,原本就引人瞩目,残疾之后也丝毫没有减少,正相反,那些目光因为他的残疾、轮椅和被王澈当众侮辱的过往而变得更加复杂,加入了更多的好奇、怜悯和可惜。
而沈疏珩最不需要也最痛恨的,就是这些好奇和怜悯。
不仅是他们班上的同学,还有不少外班的同学,在经过班级后门或者来他们班找人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将视线放在沈疏珩身上。而沈疏珩因为身体限制只能坐在最后一排,几乎无处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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