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次我都想杀掉他,每一次。”阎王脸上出现一种向往一样的迷幻光彩,似乎在某个空间里,他所讲的这些“畅想”正在上演,“拿刀捅进他眼睛,割断他喉咙,或者随便剜掉他一块肉,让他也尝尝疼得满地打滚的滋味……”
“呼——”他长舒口气,看神情是已经过足了干瘾,可说出的话,仍带着满满遗憾,“可惜,池映雪的小胳膊小腿,实在完不成这么宏伟的目标。”
终于注意到了徐望和吴笙的沉默,阎王歉意笑笑:“对不住,我讲这些乱七八糟的,在你们听来,就像个疯子吧。”
徐望摇头:“我们懂。”
“别安慰我了,”阎王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想感谢我给你们带路,不用非逼自己‘善解人意’,可以把你们那些个神奇的武器……哦对,你们叫文具,送我几个。”
“你要变成池映雪的模样,才能替他挨打。”徐望平静陈述。
阎王怔住,一脸诧异。
徐望继续说:“而且你是不情愿的,不情愿,却不得不替他分担,对吗?”
阎王抿紧嘴唇,沉默的视线在徐望和吴笙脸上转了几个来回:“你们到底是谁?”
徐望的答案从没变过:“池映雪的朋友。”
阎王苦涩地笑一下,有些无奈:“他连这种事都告诉你们,看来是真交到朋友了。”
徐望看着阎王,眼前的青年浑身巧克力酱,脸上的虽然抹掉了个七七八八,可面部的细微表情还是看不清。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眼前的人和记忆中的阎王,还是重合了。
那个顶着池映雪身体的阎王,那个一战斗就无比投入的阎王,那个对自我身份莫名执念,却偏用微笑掩饰一切的阎王……就是眼前的青年。
“不情愿也没有办法,人各有命,除了认,还能做什么。”阎王自我安慰着,走向开启下一间石室的扳手。
徐望忽然抓住他胳膊:“你不是问我们到底是谁吗?”
阎王莫名其妙:“你已经回答过了啊。”
徐望摇头:“没说完呢。”
阎王茫然看他:“你们是池映雪的朋友,还有其他?”
徐望说:“还是阎王的朋友。”
阎王:“……”
“嘁,”阎王哼一声,把胳膊从徐望手里扯出来,“耍我有意思?”
“没耍你,”说话的是久未开口的吴笙,“准确来讲,你和池映雪都是我们朋友,池映雪早登场,但你先入队。”
阎王皱眉看了他俩半晌,最后给出个结论:“神经病。”
说完,他三步并两步来到扳手处,毫不犹豫往下一拉,显然相比沟通充满障碍的聊家常,他更在意正事儿。
石壁落下,最后一间石室现出全貌。
仍是空的,这回连桌子都没了,真正空空如也,只墙角一个扳手。
阎王大步流星走过去,看那架势是想直接就拉,可手放到上面之后,却顿住了。
徐望和吴笙跟过来。
不同于先前那些手动扳手,这最后一个扳手,需要输入八位密码。
没有任何提示,凭空去猜一个八位密码,简直天方夜谭。
“吃饱了撑的。”阎王没好气咕哝一句。
吴笙瞥他:“你也第一次见?”
阎王不耐烦道:“不是和你们说过么,后两个石室里的东西一直在变。”
“阎王,”徐望又认真问一遍,“出了这间石室,就能找到小雪?”
“这间石室后面,直通内院,小雪住的西厢房,就在那里,”阎王直视着他,目光毫不闪躲,“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原路返回。”
徐望说:“我不是不信你,我只是需要确定。”
阎王皱眉:“确定什么?”
徐望回头,身后,一堵堵石壁沉下,一间间石室连成通长,已看不太清最初的来路。
“这些石室,是小雪设的防。”如果说先前还有怀疑,这一刻,徐望可以肯定了。
这脑内地狱就像小雪的心,有凶神恶煞,有伤痛记忆,有随处可见的瓦砾,也有层层深藏的暗格。
而他最想藏的,是他自己。
所以他用一间又一间石室,挡住了寻找者的路。
吴笙听懂了他的意思:“密码,一定是和小雪有关的东西,但如果他想将之用作防御,那就一定要是入侵者猜不着,或者根本不知道的信息。”
徐望点头:“你想,如果现在站在这里的是小雪他爸,会往什么方向猜密码?”
“生日。”吴笙毫不犹豫。
徐望:“嗯。所以小雪的生日,池卓临的生日,或者各种公开的纪念日,都不可能。”
吴笙:“……”
徐望:“……”
吴笙、徐望:“暗码信!”
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可说完,徐望又烦恼起来,他不烦恼暗码信被大螃蟹戳走,因为自家军师一定记得,他烦恼的是:“密码只有八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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