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不需要听我劝说的那一天,他就成为真正的万乘之尊,我希望那个时候早点到来。”我就不用再当保姆兼心理咨询师了。
曹督主看着姚晨,张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话。等那天到来,他们父子又何去何从?他亲自去取解酒药,给姚晨和皇帝单独说话的空间。
“我刚看到了礼部的婚仪,不早点睡的话,明天够你受的。”
“哼,不过迎进来一尊佛,供着便是。”
“我要是皇后,肯定把你绿了,然后联合奸夫造反,杀了你和你的相好,把你们挫骨扬灰,一个洒在高山,一个洒在东海,教你们来世也永不相见。”姚晨把案上翻倒的酒盅扶正,坐到皇帝对面,不怀好意地说:“要是伤了身体,让皇后误会你不行……啊!”
皇帝直接给了姚晨一筷子,喝醉后的他比平时更暴躁——如果他是河鲀,一定每天十二个时辰都气成球。
“从小到大,逗你成习惯了。”
看姚晨吃痛,河鲀不再那么气鼓鼓的,姚晨给自己倒了一杯,与他对酌,二人又喝完一坛。
皇帝目光渐渐迷蒙,俊美的脸笼罩在银色的月光里,没有一丝防备,像个孩子一样,与那身淡黄衣袍威武龙纹形成鲜明的反差。
人人都叹灯下观美人,他们一定没试过月下观皇帝。
姚晨默念清醒咒,直不能弯,弯不能直,直直弯弯,永无结果。
不行,太好看了,还是再确认一下。姚晨鬼使神差地问:“你喜不喜欢男子?”
也不知是被刺激的,还是酒喝多了,皇帝呕地一声吐了。
姚晨:“……”
他扶起皇帝,把污渍去除干净,给他倒茶净口,挪到了一个通风的位置。
“这辈子可能就问你这一次,你想要什么?”皇帝眯着眼睛,好像不堪酒力下一刻就要睡去,但又似探究,似审判,被那样的目光注视,产生仿佛站在悬崖上的感觉,左手天堂右手地狱,必须谨慎,小心行走。
“一只小狼狗。”姚晨毫不犹豫地回答。
“嗯?”
“一个颜好腿长器大活好的老攻,从头到脚只属于我一个人,只能为我硬,为我化身永动机,和别人在一起就烂JJ。”
“……”皇帝觉得自己的酒醒了,这年头断袖都这么凶残的吗?
“你们才凶残!居然想对我的小晨晨下手!”
姚晨躲到了贵妃的身后,将其当肉盾,一副害怕无助的模样。
皇帝在一旁看乐子。
先帝当年准许曹督主带着未去势的姚晨进宫,是怜惜他年纪小,怕他撑不过手术或术后并发症而早夭才特许待他成年后再动刀,后来一连串变动,大家都快忘了。突然这件事被翻出来,外臣闹得很凶,欲执行先帝遗诏,太学学子甚至叩阙上谏,请逐东厂十虎。
一成年男子,以内侍身份混迹宫闱,全后宫女人的清白都保不住了——这会是一篇出色的某点播种文。
“后宫佳丽三千,我每天侮辱一个也要差不多十年!科举都不考算术的吗?”
曹督主也觉得好笑:“东厂搜到的私报,上面说你每天消耗的处子多达二十名。”
“谁在造我的谣?是不是那个衣冠太监?他早看我不顺眼了,外面传我的十句坏话,九句是他说的!”
曹督主虽然也看不惯那个衣冠禽兽,但毕竟是皇帝的人,苦于没有证据,不能明着下手。
“给我看看。”姚晨夺过那叠粗糙的报纸小书,纸质低劣,印刷模糊,上面还有错别字,但描写香艳露骨,怪不得流传甚广。翻着翻着,他的表情变了,从气急败坏到幸灾乐祸。
姚晨对皇帝道:“这篇挺有意思的,我读给您听。‘王爷握住公公的手,痴情地说,心肝宝贝儿,本王日日夜夜满脑子想的都是你销魂的身子,上朝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眼前全是你承欢的模样……’”
这是不敢直指皇帝,便用王爷指代。
皇帝嘴角的弧度渐渐收起。
“还有更精彩的,”姚晨接着念,“王爷把玩着公公的头发,调笑道,爱妃也很想你。”
算计他也就罢了,非要写他、皇帝和贵妃3P,涉及贵妃,皇帝就不可能袖手旁观。
小晨晨保住了。
尽管如此,姚晨还是不得不夹起尾巴做人,低调了一阵子,后面干脆远离京城。
皇帝也没料到,本来只是让他出京避一避风头,却教姚晨遇到了他的小狼狗,一去不回。
“灵山卫,灵山卫,多少情系天涯内?日日空见雁南飞,不见故人心已碎。”
宫殿内,贵妃怀里抱着一个七八岁的男童,口中念着童谣哄其入睡,她身边的小床里,另一个孩子已经睡着。
皇帝为她理了理头发,在其鬓间中发现几缕银丝,有些愣神。一晃姚晨离开已经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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