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二人培训了几日,大家又互相磨合,熟悉彼此性情,很快姚家铺子便开始在下午卖鸡蛋糕了。
一炉炉的蛋糕烤出来,基本上一出炉还待放凉,就已经被人定了抢光了,有些客人特别喜欢刚出炉那会子的味道,又烫又香。
“我要边上有点硬的,外皮松脆,有股子焦香。”
“姚二郎,这炉还要多久?能轮上我吗?”
“怎的又卖完了,我家小娘子可等着呢!日头还早,再做一炉罢!”
刚开张那几日,薪火就没断过,一家人又累又满足。
姚二郎将给姚家带的东西放到牛车上,清点了一下确定没有遗漏,又将一大包油纸递给妹子,道:“三娘,这个带回去吃。”
“哎。”姚三娘应了,接过一看是一袋碎蛋糕,脱模的时候不小心弄坏或者多余的边边角角,比整块整块的鸡蛋糕卖得便宜,虽然卖相不佳,滋味并不差,这大包放在铺子里卖也要二十文钱,不少家境一般的人家特地冲这些来,买回去给自家孩子解馋。
“这太多了。”姚三娘推辞。
“给外甥女解解馋。”
“那也不用这么多。”
姚二郎又问:“小外甥现在能吃不?”
姚三娘的儿子还没有完全断奶,家里喂些米汤流食,她晚上回去再喂一顿。
想到自家的大胖小子和嘴馋的闺女,三娘到底还是收了东西,心里也很高兴,家里哥哥们小时候就疼她,她嫁人之后也有来有往很是照顾,这回便是,姚家特地派了牛车每日接送,方便她照顾孩子。等儿子断奶了,她就可以安心干活,隔几日再回家。
姚三娘暗暗感叹:家中日子确实是越来越好了,这牛车当初姚晨还坐不上呢!
姚晨现在的追求,已经不是一辆牛车了。
大概是一辆马车吧……
要三匹马拉,马车加华盖的那种。
遵循周礼,天子驾六,就是六匹马,诸侯驾五,卿驾四,大夫三,士二,庶人一。而车盖仅大夫以上可用,非贵人不可用盖。
所以,立志于此,可见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条咸鱼了。
——并没有。
最近房老太爷命他重读《左传》,他今天的课业是以礼制为话题,根据素材写一篇议论文。
成公二年,有个叫于奚的大夫立了功,卫国君臣为了报答于奚,便赏赐他土地城镇。但他偏不要,只要一种乐器和装饰马用的彩色大带,卫国朝廷一想,这买卖划算啊,就允许了。
圣人听说了之后非常遗憾,他说:还不如多给他一些土地呢!
卫国朝廷:??
因为那种乐器和彩带,不是大夫这个级别的人能享用的,只能天子及诸侯能用,这有违礼制,故曰:“唯器与名,不可以假人。”
这就要探讨器、名、信、礼、义之间的关系。
先前姚晨按着“器,车服。名,爵号。礼明尊卑之别,车服所以表尊卑。车服之器,其中所以藏礼,言礼藏于车服之中也”这个立意写过一篇,泛泛而谈,中规中矩,可他老师明显不大满意。
房老太爷指点道:“名以出信,信以守器,器以藏礼,礼以行义,义以生利,利以平民,政之大节也。”繁缨彩带虽然只是装饰车马的器具,却承载着礼制,象征一国之信。礼不变,方有信,国长存。
姚晨是将儒学当作一门如哲学一样的学科来学习的,能理解其中含义,却很难认同。
他觉得有些理想化了,因为一个政权的公信力以及统治阶级的威信,是无法通过名分名位来维持的,靠武力还差不多。随着生产力和知识传播水平的提高,各阶层的界限会被打破,被模糊。三六九等的社会将被历史淘汰,至少在他的记忆中是这样。既然阶层界限都没有了,又谈何礼制呢?
因此,姚晨觉得顺序应该是倒过来的:国长存,方有信,礼不变。
国家安定,民众信服,才有礼有序,统治阶级才稳固。
可以说很现实了。
房老相爷很中肯地评价:姚晨适合当官,不适合读书。
在房家请教了学问,姚晨由朴嘉言护送回家。
路上朴嘉言见他若有所思,问:“还在想老狐狸的话?”
姚晨嗯了一声:“有时候觉得自己的想法离经叛道。”比如天下人人平等,妇女能顶半边天,任何智慧生物都有基本上网权利之类……
朴嘉言心说:你才发现吗?但他还是安慰道:“老狐狸看人的眼光很有问题,之前还说我不适合出仕,当今给我差遣都替我辞了。”
姚晨也嘀咕:你心理没点数吗?就你这狗脾气还能干实差?不得把屋顶掀了……
两人就这么牵着手,互相腹诽走了一段路。
姚晨将顾虑放到一边,说起别的:“马上你生辰就到了,想好怎么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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