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派人盯着于锦程,少年独自蜗居在一处老旧的公寓里,高考结束后找了家咖啡店打暑期工,成日独来独往,面无表情。
生活对我们来说都只剩孤寂,陈一诺抽着烟想。或许于锦程更可怜一些,没有钱,没有猫,连朋友都没有。
后来盯梢的人递来消息,于锦程被本市最好的大学录取,陈一诺特意去了趟他兼职的咖啡店。
店的档次很一般,消费群体多是学生党和刚工作没多久的社畜。陈一诺点了最贵的放着没喝,对穿着制服的服务生于同学说:“跟你老板请个假,我想跟你聊聊。”
于锦程至今记得在冰洞里陈一诺说的话:“你要不是于海斌的儿子我为什么管你?”“回国之后别再找我。”那时他刚鼓起毕生勇气叫了声“哥”,得到的却是这样锥心的回应。
对从小没被关爱过的人来说,主动靠近别人很难,被当面拒绝无异于天塌地陷。
“请假要扣工钱,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于锦程认为,卑微的求一次就够了,没必要永远在这个男人面前低头做人。
他端着托盘要走,陈一诺“啪”的一声往桌上扔两串钥匙。“一个是你大学附近公寓的钥匙,精装修拎包入住,另一个是车钥匙,车就停在公寓地库里。如果你爸还在,听到你考上大学的消息应该也会感到高兴。”
于锦程紧紧攥着托盘的边,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突然把手伸进裤兜里掏出一把零钱扔到陈一诺面前:“于海斌从没承认过我是他儿子,我也没当他是我爸。欠你的钱会一分不少的还你,请不要再以于海斌的名义施舍我!”
他情绪过于激动,说话都带着颤音,引得客人纷纷往二人行注目礼。陈一诺也没料到对方会突然翻脸,他是好心的没错吧?送房送车却被个小屁孩给吼了?
幼稚,一派天真!陈一诺在心里暗骂于锦程,不动声色地把零钱理好卷起来塞口袋里,连同两串钥匙一起带走。
这下轮到于锦程懵逼,他不是该奚落嘲讽吗?为什么一句话不说就走了?还收下那堆加起来都不到两百块的零钱?
于锦程望着陈一诺的背影突然后悔,接下来的时间他频频出错,老板亲眼目睹他和来店里的帅哥吵架,大度地给于锦程放假让他回家休息。
钱都给了陈一诺,于锦程木然地往家晃悠,恍惚间又觉得那根本不是家。五天前是他十八岁生日,一个人;三天前收到录取通知书,一个人;往后无数个日夜皆是如此,永远永远都只有一个人。
他不知道的是,开着车与他背道而驰的陈一诺有着同样的想法。途径高中校门口时,陈一诺鬼使神差地打开双闪停车数零钱,一百七十五元,够买个什么小玩意呢?
校门旁几十米有家精品店,陈一诺进去看半天才挑中把铜制小手.枪。女店主从他一进门就不住打量这位年轻帅哥,见他把东西放柜台上温柔地说:“三十五块,平时都卖三十八的……”
陈一诺把钱全递给女店主:“不用降价,我觉得它值五倍的价格。”
直至陈一诺消失不见,女店主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是不是长得好看的人脑子都不太好使哇?
脑子不好使的还有颜铮。孩子带久了就不像最初那般小心翼翼,他和颜小双玩的时候越来越喜欢挑战体能极限,比如刚能扶着东西站立他就驾着闺女极速奔跑,颜小双那个傻妞居然还笑得合不拢嘴;又比如像抛球一样把她抛到半空中然后双手接住……
这回颜小双没笑,她苦着脸吐出一条长长的抛物线。
为此周明玉差点没把颜铮拍死:“你到底怎么想的?是不是猪脑袋?要是让你爷爷看见你小命都没了知不知道?”
颜小双在方泽怀里惊恐地大哭特哭,颜铮委屈巴巴地替自己辩解:“以前这样玩双儿都高兴得很,从没吐过。”
“她刚喝完奶!小泽不是出去刷奶瓶的吗?让你吃得饱饱的去蹦极你吐不吐?”
方泽也恨不得揍大傻子几拳,早提醒过他不要这样玩非不听,这下闯出祸来,以傻妞的个性不是真害怕不会哭成这样。
颜小双知道记仇了,哭完铮爸爸拍手要抱抱,小家伙一个劲儿往方泽怀里躲。虽然还爱着爸爸,但和你玩有生命危险,本公主好怕怕!
被亲闺女残忍拒绝的颜铮心痛难忍,转而向方泽求安慰:“老婆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
方泽又好气又好笑,这货怎么说呢,总在你以为他彻底变好的时候出其不意来一下,让人防不胜防。方泽指着在地上撅着屁屁到处乱爬的颜小双说:“我原谅你有什么用?你得罪的是她,求她原谅吧。”
颜铮不信父女情分会尽毁于此,趴在地垫上嬉皮笑脸地逗颜小双:“宝贝到爸爸这里来好不好?爸爸这里有漂亮的小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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