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比屋里热闹,盛夏将至,草木绿得轰轰烈烈,像篦了层油似的,亮得晃眼。这地方有专门人打理,一年四季都有排布,春赏花,夏观叶,秋有果,冬寻梅,苏云台坐在树下,刚喝了半壶茶,看见不远处大门开了,转进来一辆林肯。
车子停在花园外,下来个人,是丁弈。
丁秘书径直走过来,手里还拿个牛皮纸袋,苏云台笑了笑,请他坐,问他要不要喝茶。丁弈摆摆手,单刀直入地说,苏先生,出了个新情况。
苏云台倒不吃惊,对方谋定而后动,来势汹汹,不可能只出一招,好比多米诺骨牌,一环扣一环,没推倒他这最后一张牌,不算完。
丁弈把牛皮纸袋递过去,说是一家新媒体送来的,有人寄到了他们爆料的邮箱,老板看了一眼,认出了里头的人,怕得罪巨头,就没敢动,亲自交到了墨令行天。
苏云台抽出照片,与上回模模糊糊的侧脸不同,这回是张高清的单人照,背景在孔雀的浴室,苏云台独个儿赤身裸/体站在镜子前,三点全露,脸上还老大不情愿。这一张他记得,是先前去孔雀点人时,宋老板打电话来问罪,叫他拍的。
丁弈告诉他,这个泄露照片的人网撒得很大,可能还寄给了不同的媒体。昨天的泄了出来,好在今天的是个怂包,没惹出事。为防万一,墨令行天的公关已经出面接触几家大中型媒体,威逼也好,利诱也罢,至少要把照片掐死在这一层。他还说,因为这件事,原本上星播放的《一念成谶》兴许要撤下来,改成网络播放。
苏云台捻着照片沉默一阵,最后抽了根烟出来,点着了含在嘴里,脸上表情很淡,没有寻常明星遇事儿的那种气急败坏。丁弈不由多看了苏云台两眼,玫瑰堡树盖茂密,影影绰绰里,他居然瞧出了点宋臻的影子。
“是我轻信了人。”苏云台仰起脸,树影打在他脸上,更明显了。
“别这么说,谁想得到。”见他一根烟将要烧尽,丁弈把烟灰缸推过去,他略有犹豫,却还是把话问出了口:“云台,你怎么醉的,当真一点印象都没有?”
苏云台把烟灭了,摇了摇头,他知道丁弈想问什么,自己把话说了:“我身上没什么痕迹。”
丁秘书把眼睛挪开了,寻思着把话题岔开,又听见对面人问:“霍舟找到了?”
这次丁弈回得很干脆,“还没有,他自己的经济公司都不知道人在哪儿。”
苏云台想说话,最终又没说。看着是欲言又止,丁弈便误会了,安慰道:“目前的情况不算严重,还在可控的范围内。霍舟只要还在,也必定能找到。云台,这件事宋先生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话说完,丁弈就走了,一壶乌龙正好喝到底。
苏云台有一阵子没动,阿姨从屋里出来,问他要不要吃点心,他摆摆手,反问家里车钥匙放在哪儿。阿姨犹犹豫豫说在玄关,没来得及再多问一句,苏云台已经站了起来,往回走。
进了屋就打电话,找高万骎。
非洲一行人里他和高万骎混得不错,回国前两个人交换了私底下的号码,前阵子还联系了一回,高万骎来S市,想找苏云台吃个饭,不巧没凑上时间。
电话响了一阵,接起来时高万骎声音压得很低,说苏哥你等等。
对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在人多的地方,苏云台无奈地笑,眼下他的名字满天飞,谁跟他沾边谁倒霉,中午那会儿他还听万小喜说,网上有人写了篇长文,分析照片上那只手是谁的,把和苏云台合作过的男明星扒了个遍,陆小为都赫然在列。
高万骎换了个地方,说:“苏哥,我唱歌呢,他们吵。”
苏云台道:“不要紧。”
高万骎便松了口气,又把声音压低了,“我……本来想给你打电话的。”
苏云台在屋子里转,从柜子里拿了衬衫,找了双袜子,他说自己的手机关机了,免得记者找上来。高万骎感叹,说你这儿出了这么大事,霍舟那儿也断了联系,最近不太平。
苏云台“哦”了一声,后边的话没说,高万骎自己接了下去。他说霍舟比他们先回国,后来联系过一回,人当时在郊区,霍舟说在非洲丢人了,在靶场练枪。
苏云台不动声色地听,郊区、靶场、枪,后来话题兜兜转转又说到其他,高万骎感叹燕一汀势头这样猛,已经进了前三,新人层出不穷,他去年刚刚回国出道,今年铆足了劲,眼见着就成了旧人。
苏云台却在恍惚,高万骎叫了好几声,才把人喊回神,说自己朋友在找,要先走了。
电话挂断,有一阵子苏云台没动,后来听见外头刮起了风,院子里恰好新栽了棵小树苗,飘飘摇摇,几乎要被摧折了。他一边换衣服,一边往外走,还招呼阿姨,叫她给树苗搭个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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