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台先反应过来,笑了笑:“燕一汀,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是连着姓的叫法,带着点生人勿近的意思,燕一汀勾起嘴角,眼睛往他身后兜了一圈,空荡荡的办公室,一览无余。
燕一汀也笑:“昨天就回来了,在水里游了一圈,有点感冒,就没来得及回公司。”
感冒这事苏云台也听说了,网上已经把他传成了新生代的楷模。《专属于你》上一期出外景,就在海边,因着拍摄要求,几个练习生都需要下水,燕一汀轮着的时候下起了雨,他卯着劲儿继续拍,回程的时候小腿还抽了筋,呛了几口水,当晚就发起了烧,隔天还起了个大早,参加训练。
苏云台让开半个身位,往里走,一边问:“《专属于你》还有最后一期吧?别太辛苦,身体是本钱。”
燕一汀跟进来,挺谦虚的声音:“这哪儿敢。你大概也知道,我是个半路出家的,没学过唱没学过跳,这么大的舞台,我头一回站,该拼的时候还得拼。”
苏云台转过身,本来想问问他来找宋臻什么事儿,一眼瞥见他手里还挽着件西装,灰色,羊毛的,看着特眼熟,他在帝王令见过,也在古斯特的车里见过。
燕一汀知道他看见了,浑不在意似的,继续道:“综艺的路子太窄,我这张脸也有保鲜期,趁来得及总要多学学本事。下个月《广袤之地》要上线,我也算有一份子在里头,能推一推当然是义不容辞。”
夹枪带棒的一番话,还鸟叫似的动听,苏云台盯着他那双眼,想从里头分辨出一点虚情和假意。燕一汀任他看,一副坦然样子,他往前走一步,直接把手上的西装递过去。
燕一汀给他解释,说下水当天宋先生也在现场,他样子太狼狈,冷得抖抖索索,气都喘不开,宋先生就把衣服给他披了。正好是集训中途,不好送洗,所以拖到现在才来还,还请苏先生帮个忙,转交给宋先生。临了,他望着苏云台,又加了一句:苏先生不介意吧?
苏云台不咸不淡接了,抄在手上。一凑近,才闻到西装上有点香水味儿,跟燕一汀身上的同一款。人家这是要玩儿睹物思人那一套,戏码是老了点,贵在情真意切,苏云台不好拂了小朋友的殷殷期望,便十足大度地笑一笑,道:“他在开会,你等一会儿,还能亲手还他。”
燕一汀还真愣了一下,眨了眨眼,回过味儿来了。他摇摇头,说:“那不成,楼下司机等着。晚上临时加了个活儿,给《广袤之地》录一段过场。”
苏云台慢悠悠地接:“天色还早,这么急啊?”
燕一汀不说话了,突然上前两步,凑到人跟前,四目相接,两个人像是过了一招。
也就三五秒的时间,燕一汀又退开了,这回径直往门口走。他说,霍舟躺在了病床上,苏先生身上的流言蜚语也不少,多事之秋,早录早了。再怎么说,现在能指望的人,也不多了。
门一关,苏云台手一松,顶名贵的西装就掉在地上。
他跨过去,重新抄了酒杯,站在阳台上用牙磕着杯壁,磕着磕着莫名其妙还尝出了点酸了吧唧的味道。酒一口闷完,燕一汀也恰好从嘉文楼里走出来,他站在大门前,左顾右盼,像是等人来接。
不远处一辆藏蓝的捷豹从车位驶出来,停到他跟前。
这车苏云台认识,是宋臻的私车,有阵子没开出来,一直停在嘉文的车库。
看来这小子确实是个宝贝疙瘩,就这么一阵光景,私车都派上了。
在办公室里等了半个多小时,才听见宋臻的声音出现在门口,苏云台竖着耳朵听了听,像是在交代丁弈,有事先等一等。
人还没进门的几秒钟里,苏云台一步跨过去把西装捞起来,扔在沙发椅背上,燕一汀跑来大放厥词,倒有一句让他说对了,多事之秋。
既然是多事之秋,还是安分着点。
宋臻见他端着酒杯,挑了挑眉毛,像是不大满意,问:“喝酒误事,还不吸取教训?”
苏云台乖乖把杯子放下,“在反思……”
“装什么呢?”宋臻笑了,极短极沉的一声,压得他没敢抬头,随即一个东西不轻不重拍在他头顶心,宋臻说:“看一看,要是没问题,就签字。”
等了这么久,终于把结局等来了,宋臻给他的是份声明,是对这次风波的交代。
再爆炸的消息,经过两个星期的沉淀,热乎劲儿都散得差不多了,其余的看客也不过是等个结果。原先苏云台自己认下照片,若是再翻悔,反倒要落人口实,一面能说私底下混乱,一面也能说他言而无信,反正已经认了,那就大大方方认。声明里没对苏云台的性取向问题做太多解释,只说苏先生为人磊落,自己的事自己担着,支持的人他感谢,批评的人他理解,后边洋洋洒洒大半页,倒把矛头直指隐私泄露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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