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群狼环伺的一个圈子,十年里,他进进出出,游刃有余。
宋臻停在游雪跟前,他人颇高,三十六七的年纪,身形颇为挺拔,一张脸英俊深致,眼睛直视前方,并不看她,沉着声,只问:“人呢?”
游雪急慌慌地摇头,又要掏手机出来。
宋臻没多说,红的地毯黑的背影,迎着一片璀璨的灯光,一步步往前走。
游雪目送这顶头老板走远,才松了弦儿,吧嗒吧嗒按手机,给苏云台打电话。
这一回倒爽快接了,苏云台刚说了声“喂”,就叫游雪抢了话头。
“我的小祖宗!你哪儿去了!”游雪躲到柱子后面,压着声儿,生怕有心人听见了拿出去编排,“老板找你呢!”
“别乱叫,我比你大。”苏云台低低地笑,像是挺疲惫。
他今年二十七,确实比游雪还大半岁,但游雪不管,这一位搁她面前就是真祖宗,“快过来!嘉文自己的演员都不来,成什么体统?”
苏云台有气无力:“不去了,病了,只剩半条命。”
这声音一听就不对,游雪心口拧了一下,小心翼翼问道:“老板昨天过去了?”
“嗯。”苏云台捡轻松的话说,“我一个小虾米,谁注意我啊,你给我打打掩护,就过去了。”
游雪憋得难受,但话还是照实说,“那我不管,你还有一口气就得给我来。”
苏云台说:“真狠。”
游雪探头出去,眼见着宋臻在和其他人说话,“不狠不行,你要不来,回头太子爷要的就是我的命!”
苏云台长叹,“行,那看在你的命上,我请个假。”
苏云台说的请假,就真是请假。他正正经经地给宋臻发短信,说自己病了,来不了了,恳切地希望在家休息,去不了慈善晚会他很抱歉,也很遗憾,言之凿凿,情深意切,假的都跟真的似的。
宋臻说着话呢,就觉出胸口一阵震动,酒交给秘书,掏出来一看,嘴角勾着笑了。
他回他消息:怎么病了?
苏云台捏着手机,这成精的老狐狸是故意的,只好老实交代:我屁股疼。
宋臻在会场不动声色,威严整肃,手上打的字却十分不要脸:下回我轻点。
苏云台窝在沙发里,看了半晌,想回复个“好”,又想回个“滚”,哪一个都不合适,他挑挑拣拣,最后只说:“我睡了。”
宋臻关了机,手机扔给秘书,没再回他。
慈善晚会闹到大半夜,宾主尽欢。
游雪陪着自己的艺人在会场里敬酒,经纪人吃的都是人脉,不说能混个多热络,只求遇着坏事儿别再来一刀,圈里圈外,到处叵测,还是小心为上。等到司仪宣布大合照,晚会正式结束,她一颗心才踏实摆回了肚子里。
人散得差不多,游雪也拎着裙摆打算回家找床,冷不丁地,手机响了。
经纪人跟医生律师一个样,最怵手机突然响,一响就没好事,一响就挨不着床。游雪掏出来看看屏幕,是宋臻打的。平日里这大老板难得给她一个电话,正经工作上的事都是秘书来传,只有苏云台,能让他亲自吩咐。
宋臻说得言简意赅,让她回去前,到餐厅拿个食盒,给苏云台送过去。
老板发话只能照办。一到餐厅,经理正等着呢,亲自交到手里,还给她鞠了个躬。木头的材质,死沉的一个食盒,提起来就勒得手指疼。
经理也抱歉,说都是宋先生常点的,不敢怠慢。
游雪更不敢怠慢,半拖半拎地出了会场,司机已经等在了车边,就等着跑这一遭。
嘉文统一配的林肯都停在这一片,来来往往接人送人,还有几位的私车也在。
上车之前,传来低低的一声笑,短促、动听,还耳熟,游雪探头一望,看到宋臻站在不远处的拐角。
他不是一个人,对面还站着逐日传媒的老板。像慈善晚会这样的场合,于她是扩人脉的,于明星艺人是露脸的,于宋臻这样的,是谈生意。眼下宋挚半退半隐,大有传位的意图,宋臻几乎成了嘉文实质上的一把手,加上蒸蒸日上的墨令行天,他的工作量只增不减,往常他挨不到半场就能走,今天居然谈到了现在,都到了车跟前,还没完。
逐日老板笑出了一串褶子,拿条帕子,就跟卖姑娘的老鸨一个样,他突然从身后推出个人,直接递到宋臻臂弯里。
路灯光下,照出一个二十出头的男孩子,长腿细腰,水灵灵跟嫩葱似的,笑得太甜,露一口标致的小白牙。这人游雪认得,最近风头顶盛,是逐日传媒力捧的新人,叫陆小为,卖一个清秀乖巧的人设,粉丝很是吃这一套。
宋臻立在暗处,看不清表情,眼眸垂着。
52书库推荐浏览: 独活一裁缝
娱乐圈
h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