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人点了菜,本来累得发慌的身体也跟着清醒几分,苏云台仔细分辨半晌,认为这主要是因为紧张。他在宽得惊人的床上翻了好几圈,最后一气站起来,弓箭俱备,还磨叽个屁。
何况,撬宋臻的人,那得多大的一口气。
半个小时不到,外头果然有人敲门。
应门前苏云台刚洗完澡,一身水没来得及擦,裹了睡袍就去开门。外头正站着个男孩儿,二十出头的样子,白衬衫牛仔裤,脸上干干净净,苏云台上上下下打量一通,不得不承认那老混蛋虽五毒俱全,挑人的眼光却是真好。
对方见着苏云台,微微蹙了蹙眉,好在职业素养极高,马上又舒展了,“苏先生,我来送餐。”
苏云台让开半个身位,“你认识我?”
“远远望见过。”小汤推着餐车走进去,除开龙虾外,还配了酒,他走进客厅,眼睛转了转,又道:“宋先生不在?”
“就我一个。”苏云台往浴室走,找毛巾擦头发,一边儿往客厅里瞥,那小孩儿低着头,轻轻咬嘴唇。
苏云台坏劲儿上来,探着头问:“我不行?”
小汤立马摇头,惊得都退后了一步。
苏云台笑开了,脑袋缩回去,像是自言自语,“那就是行。”
小汤没再说话,站在桌边轻轻摆盘,眼睛倒先红了,遮遮掩掩隐在头发丝后头。这一天里他见着两双红肿的眼,为的还是同一个人,多他妈有意思。
正想着,手机突然响了,苏云台凑过去瞧了瞧,果然是正主兴师问罪来了。
电话接起来,宋老板问得很随意,“在哪儿呢?何阿姨说你今晚不回家。”
苏云台直截了当,回答:“孔雀。”
宋臻笑了笑,很短的一声,怒意藏得一丝不露,心里都要杀人了,面儿上还能云淡风轻地跟你讨论晚饭吃什么,“怎么想起来去那儿了?叫人了没有?”
“叫了个小朋友。”苏云台靠在水池边儿,单手把毛巾兜在头上,“小汤。”
毛巾悉悉索索擦了一阵,宋臻听见响动,问:“你在干什么?”
“擦头发。”苏云台拽下毛巾,扔在架子上,“我刚刚洗完澡。”
电话里宋臻长长舒了一口气,苏云台听出来他在抽烟,再一开口,声音果真更沉更低,“让我看看。”
苏云台只当他要看看这场面,想也不想,调了摄像机出来,对准小汤就拍了一张,给宋老板发过去,一边儿还正儿八经搭配解说:“ 人还好好的。”
那头宋老板笑起来,“我看他做什么,我看你。”
苏云台一怔,意识到是被老王八涮了,脾气跟着上去,“有什么好看的,俩胳膊俩腿,跟你一样。”
对面没动静,只有抽烟的吐气声,好一阵,宋臻才说:“听话。”
照不是没拍过,细算算,还拍过不少,光自己手机里就能搜出一堆,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用游雪的话说,这么几年他能耐没长多少,脸皮是练得越发厚实了。
宋老板还在等,也不催,苏云台心领神会,伸手关了浴室门,慢吞吞脱睡袍,磨磨蹭蹭摆了个姿势,才对着镜子拍了一张。
发过去后却没动静了,苏云台屏着呼吸仔细听,甚至怀疑宋臻早撂了电话走了。
许久,对面传过来一句:“瘦了。”
苏云台跟着往镜子里打量,没瞧出来哪儿瘦了。
“杀青宴时间定下了。”宋臻没再提照片,换了个话题,“后天晚上六点。”
这事儿苏云台还不知道,于是应了声“哦”。
“这个点飞机刚落地,”宋臻说:“我就不过去了。”
苏云台回了个“嗯”,对这类活动他兴致不高,吃不好喝不上玩儿不开,漂亮话还得说一簸箕,要不是《一念成谶》打紧,他能死皮赖脸地装病不去。
宋臻可能是料准了,沉声道:“不准不去。”
这一声说得威严十足,苏云台没忍住缩了缩脖子,说:“去的。”
“你那儿不早了,”对面传过来打火机的声儿,宋臻又点了根烟,“去睡吧。”
电话挂断,苏云台出了浴室,仍在琢磨“去睡吧”三个字,人已经叫来了,怎么睡?一个人睡还是两个人睡?
客厅里小汤还坐着,百无聊赖地给他剔虾肉,劈成两半的大虾子,肉都给剔干净了。苏云台在桌边坐下,没吃两口,冷不丁小汤就靠过来了,小脸挨着他脖子,一双眼睛睁着,一双手撑在他腿上。
到底是孔雀的人,没多久就回过味儿来了,这是宋老板的包房,里面是猫是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进这道门。
小汤见他没表示,便大着胆子往他腿上摸。
苏云台嘴里还有一口虾,差点没走岔道儿进了气管,他觑着小汤,觑着觑着突然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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