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台点头:“有点儿。”
梁筠又问:“那你不怕?”
苏云台说:“《生化危机》里有很多你这样式儿的,习惯了。”说完就拖着水袖飘走了。
这时候放出来,台下果然又是一阵轰笑,梁筠已经喝了不少,迷瞪瞪地跟着笑,掏出手机要跟苏云台合个影,说他是头一个在戏里“杀”她的人,她得记着。
拍摄日志放完,会馆里气氛上来不少。钱仲秋和杨舒带着几个人来主演桌敬酒,白的红的啤的混着,两个导演互相架着,站都站不稳,在他们桌前围了半个圈儿。
苏云台一道站起来,拿起酒杯敬酒,这位置他正好半对着玻璃窗,一眼瞥见玻璃里映出个人影,对方离得不远,坐在资方一桌,身量颇高,头发稍长,鼻梁上架着副眼镜。
比起宋臻深邃威严的脸,谢瑞宁看着要斯文得多。
苏云台伸出手,与一桌的人碰了碰酒杯,玻璃里谢瑞宁也冲着这个方向点了点头,轻轻抬了抬手里的酒杯,遥遥一敬。
坐下时他垂着眼,没再看玻璃,确实斯文,斯文败类的斯文。
第33章
到杀青宴后半,人闹得更欢,酒喝得更凶。
钱仲秋喝过之后,又来了几波人,里面还有先前捏了苏云台屁股的那个男演员。人单独来,拉着苏云台走远了几步,给他斟上酒,说上回的事是自己行为不当,希望他原谅,别忘心里去。
态度十分恭敬,言辞十分恳切,苏云台瞧着手里的酒杯,怀疑是宋老板背地里递过话了,心里正给人算小账,脸上倒笑得很大度,说:“没什么,都是拍戏,您也别往心里去。”
对方得了他这句话,似乎真松了口气,寒暄了几句,终于走了。
斟的酒没喝,苏云台把酒杯往经过的服务员手里一塞,抬脚往花园走去,想散散酒气。
这会馆原先是个私宅,园子不算大,胜在精巧,正中一个偌大的泳池,卵石形,四周打着光,晚上一看,一汪水湛蓝。苏云台和水犯冲,瞥一眼都觉得心里头发毛,于是沿着青石板铺的小道往深处走,那儿竹林长得葱郁,高出围墙不少,正好把个小亭子掩在里面。
正是台风稍歇的当口,晚上风不错,反正没人,苏云台走得踢踢踏踏吊儿郎当,刚看见亭子露出一个角,没想到里头已经有人了,还两个人——一个是他的旧相识,陆小为,另一个才刚照过面,谢瑞宁。
陆小为和谢瑞宁显然也没料到会有人来,两个人都是一愣。
苏云台也不知该把眼睛往哪里摆,撞破人好事似的尴尬,眼睛东眨西眨,一低头,一转身,快步走了。
走出去十来步,直到眼前水波乍现,才跟急刹车似的停下,隐隐约约想起来,刚刚谢瑞宁那手,好像正托着陆小为的下巴。谢老板如今果真是财大气粗腰板儿都直了,外头记者蹲着,里头有人看着,明目张胆地就“接触”上了,看样子不止打算挖逐日传媒的人,还打算撬宋臻的边。这其实不是多大的事儿,跟他也没多大的关系,宋老板身边养着个加强连,怎么就不准人大明星心思活络一下呢?说是这么说,苏云台仰头看看天,乌漆嘛黑的,云已经积起来了,层层叠叠,看着叫人透不过气,叫人觉得粘腻,觉得恶心,恶心透了。
身旁传来点响动,苏云台扭头望过去,居然是陆小为跟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个东西,走近了才看出来是个烟盒。
“抽吗?”陆小为递过去,见人没接,笑了笑,又说:“我知道你抽的。”
苏云台盯着他半晌,发现自己好奇心作祟,就想看看他要干什么,于是伸手接了,抽出一根叼在嘴里,从裤兜里掏了打火机出来点上。
陆小为也一样,烟咬在唇间,点燃,吸气,动作行云流水,想不到居然是个老烟枪。
苏云台问:“抽了多少年了?”
陆小为瞧着泳池里一荡一荡的水波,说:“七八年吧,打小抽,早记不清了。”
苏云台挺惊讶,脸上没显出来,“你藏得好,我看网上你的资料里没这一条。”
陆小为手上一顿,没料到苏云台话说得这样直,直接承认搜索过他,“资料都是自己人整理自己人发布,还不是想写什么写什么。”
苏云台盯着手里的烟,没说话。
“其实我也是今天才知道,云台哥这么能喝,白酒红酒一起下去,脸都不带红的。”陆小为突然勾了勾嘴角,眼皮子一撩,古怪地看了苏云台一眼,“后天练的?”
苏云台等着他亮刀子,回答:“遗传的,随我爸。”
“哪个爸?”陆小为轻轻笑,露两个小酒窝,漂亮是真漂亮,“浦桥那个吗?”
S市浦桥监狱,专收有期徒刑的成年罪犯,苏召清就关在那儿。苏云台抽烟,一口气直逼到滤嘴,过了口腔过了肺,才缓慢深长地吐出来,陆小为这烟不够劲儿,挠痒痒似的,总差那么几分气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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