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愈演愈烈,行里人人自危,可没出两天,上面又发了个声明,说是没有一刀切。
一颗心刚提到嗓子眼儿,愣是又给打了回去。
苏云台瞧着网上虚虚实实的消息,想想苏云卿方明渊之间的事儿,风口浪尖,若是真答应钱仲秋,指不定又要添多少枝节。
配音结束,距离《广袤之地》还有段时日,苏云台无所事事,便去安济医院陪苏云卿。
这一年S市雪下得早,还猛,安济医院硕大的花园里积了不少,他陪着苏云卿散步,偶尔捏个小雪球摆在长椅上,几天下来摆了一溜,他问苏云卿,像什么?
苏云卿嘴角一歪,乐呵呵说像串串。
苏云台心说哪儿像了,面上只当没听见,伸手想把几个雪球拂开。
苏云卿抓着他袖子没让,说摆着吧,吃不着,我想想总行了吧。
又隔了两天,医院清洁工把一溜儿的雪球都清理了,苏云卿站在长椅前垂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只盯着空落落的椅子。
当时苏云台去给他拿围巾,走回来时就看见这一幕,苏云卿穿着件羽绒服,白的,从头顶一直遮到脚踝,脚上蹬一双雪地靴,也是白的,他站着,脚下是冻硬的积雪,头顶有医院灰白的高墙,这么细长的一个人影,嵌在这些层次不一的白色里,整个人都更薄了。
老郑见他过来,微微向他点头,往后退了一步。可能是方明渊的到来叫他紧张,这几天老郑明显话少,棋都不大和苏云卿下,他尽职尽责,站在五、六米远的地方,回归成一个保镖。
苏云台把围巾递过去,苏云卿接了,胡乱往自己脖子上绕。
两个人站了一分多钟,苏云台突然问:“还冷不冷?”
冷,吸口气都是冷的,但苏云卿摇头,眼角往一旁瞥,非要说:“不冷。”
苏云台心说这是要较上劲儿了,伸手拍了拍他后背,“回去吧,吹半天风了。”
苏云卿还要躲,没等动就让苏云台钳住了肩膀,半抱半揽地把人往楼里拖。老郑没出声,影子似的跟在后边,苏云卿挣扎的力气不大,决心倒很强,一只手掌往苏云台脸上招呼。
等进了电梯,两边门一关,苏云台才松了手,道:“明年三月我有个综艺,要去非洲,可能走一个来月。”
“哦?”苏云卿轻轻喘气,从电梯门的倒影里看着他,龇着小牙,“宋臻也真舍得。”
“这是我的工作。”提起宋老板,苏云台不欲多说,把话头别开了,“你父亲已经坐不住了,既然现在出了面,他就会冲着你来。其实就算他不出面,你也不能一辈子待在这里,云卿,等我回来,就送你出国。”
苏云卿没作声,许久,突然身子一歪,靠在了电梯壁上,他像是累极了,长长叹气:“我这么大一个筹码,宋老板能答应?”
苏云台垂下眼,“我会和他说。”
苏云卿笑了,眯起眼,“怎么说?在哪儿说?在床上说?”
两个人在倒影里对视,半晌,苏云卿转开了眼,在电梯的嗡鸣里轻轻说:“可你还没陪我去看戏。”
到了楼层,电梯门开了。
苏云台以手挡住电梯门,转向老郑,“郑叔,麻烦你送他回病房。”说完,才又看向苏云卿,“我记着呢,《长生殿》。”
雪一停,天越发冷得厉害,何阿姨从玫瑰堡搬了个老瓦锅来,瞧着土不拉几其貌不扬,煨出来的汤倒是一绝。入冬之后,苏云台就不乐意动,抱着汤碗能在沙发上窝足一天。
宋老板人没来,电话打过,说得不多,三五分钟就收线。苏云台悄悄打听了,宋臻上个月在墨令行天,这个月在嘉文,前些天还陪同宋老爷子北上了一趟,一个人提前先回的,毕竟年底事多,得有人坐镇。
和苏云卿不欢而散之后,一个来星期,这臭小子发来了道歉,说自己灌了半天冷风,脑袋不对劲,不该说那种话。苏云台起先没回,半个小时后,苏云卿又来了一条,叫了声“大哥”,还附上了先前订的戏票。
苏云台捏着手机,心想可不是么,换了谁在医院里待这么多年,都不对劲。
于是就回了一句“知道,到时来接你”。
退出消息界面时往下瞥了一眼,宋臻的最后一条消息已经是小半个月前,苏云台按着窄窄一条信息框左思右想,末了也就问了一句:什么时候过来?
手机放下没几分钟,宋老板就回过来了。
今晚。
第43章
说是今晚,其实也没说确切的时间,苏云台照例知会一声何阿姨,叫她多做一个人的饭。下午去了一趟安济医院,找主治医生问了问苏云卿的身体情况,顺便和老郑支了一声,说下个月要出去一趟,看戏。
再回去时一屋子都是食物的香气,苏云台揭了老瓦锅的盖子,里头正捂着一只乳鸽,伴着枸杞鞭笋,浸出一锅奶白的汤。再看一眼其他,八个盘子里一水儿的壮阳菜色,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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