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
“竟如此诬蔑于我!当真可恨!”
张让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方才魏满走的时候明明还好好儿的,如今却大发雷霆。
张让走过去,推开门,“啪!!!”一声脆响,魏满正好劈手将案几掀翻,上面的竹简笔墨等等,一股脑全都砸在地上,摔了个粉碎,碎屑飞溅起老高。
碎屑一下迸溅而来,打在张让的衣袍上,还有一些“噼里啪啦”的打在舍门上。
一个从者侍奉在旁边,眼看着主公发怒,却不敢吱声,只得唯唯诺诺的站在一边。
张让放眼望去,舍中能砸的不能砸的,几乎应全都砸光了,基本没剩什么,就连床榻也被魏满用宝剑从中劈开,可见他到底有多生气。
魏满眼看着张让进来,稍微收敛了一些怒容,不过仍然眼目涨红,眼眶尽裂,目中充血,眉头紧蹙,一脸铁青,额角上青筋更是暴怒的跳着,手臂上的肌肉隆起,狠狠攥着掌心。
魏满说:“你怎么来了?”
他说着,挥手让从者下去。
从者如蒙大赦,连忙离开,临走的时候还关上舍门。
张让没有回答,反而说:“魏校尉可是遇到了什么?”
魏满冷笑了一声,说:“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征兵遇到了一些小事儿罢了。”
张让一听,原来魏满大发雷霆,是因为征兵并不顺利,陈留地界竟然无法征召到壮丁。
按理来说陈留是个大郡,人口众多,就算因着动乱,富绅全都搬走,远离雒阳,去了更远更妥当的地方。
但平头百姓是走不得的。
平头百姓离不开养育他们的山水,没有谋生的手段只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就像是扎根在了陈留,他们离开也是死,留下来也是死,为何不立在故土,死后还能落叶归根呢,因此是绝不会离开的。
富贾是不会参军的,参军的都是平头百姓,所以在陈留招兵,不应该出现这种情况。
但是数天下来,魏满这里竟然没有招到一个壮丁,就算招到了壮丁,也会立刻出尔反尔,逃跑似的逃难去了。
魏满起初并不理解,还以为是他们给的粮饷不够优厚,又增加了不少,但效果还是一样,并未有任何壮丁肯来投他们。
魏满便觉得奇怪,令人暗中打听,这一打听勃然大怒!
原来是有人在背地里诟病魏满。
陈留流传着这样的消息,说魏满这个人暴虐犹如佟高,喜怒无常,经常一言不合就用五色棒杖毙旁人,杀人如麻,犹如切瓜。
而且还有传言说,魏满不只是暴虐无常,还是个十足十的无赖,虽开出了优厚的征兵条件,但只要一入伍征兵,便会立刻反悔,别说是银钱的,就算是战死,连尸首也懒得收敛,任由野狼虎豹啃食,毫无人情可言。
更有传闻说魏满喜好奸污妇女,霍乱残暴,倘或投军在魏满手下,那便是助纣为虐,又助长了另外一个佟高!
如此一来,哪里还有人敢来投魏满?
就算是不知情的来了,第二日也会快马加鞭的跑走,头也不回。
这传闻虽当不得真,但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开了,就算魏满给的银钱再多,粮食再多,也无人愿意效命。
魏满冷笑一声说:“竟如此诬蔑于我!”
张让皱了皱眉,能如此诬蔑魏满的,必然另有目的,不然谁会这么大周章,去说一个的坏话。
但凡说一个人的坏话,只有两个原因,其一是嫉妒,其二是利益。
或许是损人不利已的嫉妒,也或许是踩压别人借势向上爬的利益。
张让觉得,这件事情可能偏向于利益,但也有嫉妒在其中。
张让说:“魏校尉是否打听出来,放出谣言的人是谁了?”
张让这么一说,魏满突然“呵——”的冷嗤了一声,说:“自然,若不然,为了一个小小的传言,我能如此动怒?”
张让想了想,沉默了一阵,并没有立刻去问魏满这个诬蔑他的人是谁,而是说:“可是陈留太守,张邈?”
魏满有些吃惊纳罕的看向张让,说:“你是如何得知?”
张让听他这么说,必然是承认了,果然就是魏满的至交好友,张邈了。
张让不急不缓的分析说:“短短几日,能在陈留兴风作浪的人,必然是个可以顽弄权术的地头蛇,最起码也要认识一个如此的地头蛇。另外……魏校尉想要在陈留招兵,而各地太守都有招募兵马的权利,很明显利益犯冲,魏校尉给出的条件优厚,年轻壮丁必然全都投效魏校尉,那到时候陈留太守身为一郡长官,招募不到兵马,岂不是难堪?”
张让说了两点,其实还有第三点,也就是历史上还未发生的事情,陈留太守张邈和他的弟弟张超,都会背叛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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